“镇北大将军这是不服气?”谢令月好整以暇挑眉:“难道朕说错了,你爹不就是个杀猪的么;若不是令姐这个肉铺西施被微服私访的先帝发现,何来杨家踏入权贵圈的可能,杨大将军怕是此时还在肉铺剁肉呢吧。”
“啧啧···贵国先帝也是个不挑嘴的,辜负三位皇后也要宠幸一个屠户之女,口味还真是···忒奇特了些。”
掸了掸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仿佛方才的刻薄之言不是他说的,雍帝陛下又哼笑:“所以说嘛,自古道英雄不问出身,有时候也要看具体的对象;像杨大将军与令姐这种···脑子里只有几枚铜板与几斤猪肉的算计,就莫要想着操控朝堂,真当你们有九千岁那种历练与心智么。”
“罢了,明知尔等不过屠户之子,朕与你们计较个甚,没得失了身份;不过是见不得尔等算计朕心爱之人,略施小惩而已;大将军若是心有不服,朕与龙甲卫还要在京都盘垣些日子,只管来报复朕,看看是朕的龙甲卫先荡平皇城,还是大将军能将朕困在大宣。”
雍帝陛下就是敢这么在别人的地盘···嚣张威胁所有人。
“方才的···不过是叫诸位看清楚,诸位迫不及待想要置于死地的九千岁,他身后是朕这个雍朝帝王,还有整个雍朝。”谢令月对上龙椅之上少年帝王的双眼,语调散漫:“大宣陛下,之前朕在殿宇顶上,大抵听的不是那么清楚,贵国首辅大人所言的九千岁三十条罪状···”
少年帝王闻弦歌而知雅意,当即起身强颜欢笑:“必然是雍帝陛下距离远,不曾听清楚,其实···是首辅大人陈述九千岁三十项大功;对对对,就是如此!”
接收到帝王的眼神,首辅大人不敢再置身事外,当即出列,都不用方才藏起来的奏折,朗声陈述起九千岁对大宣的社稷之功;亏的这人临机应变的本事够强,硬是从十来年前说起,逐条列举九千岁为大宣立下的功劳···
大殿内所有人都低垂着头,心中却暗自唾弃这位首辅大人见风使舵的能耐,方才这位痛斥陆寒尘三十条大罪时还是那般意气风发;此时虽然声音更加清越,却也能听出丝丝颤音。
也是,雍朝龙甲卫的火铳正对众人亮着乌黑洞口,谁愿意成为亡魂,明哲保身才是硬道理;只是···雍帝陛下只带了龙甲卫,就敢如此嚣张招摇,就不怕之后他们真的走不出大宣么。
这些人担心的问题谢令月根本不在意,面带微笑听完首辅大人的奏陈之后,起身踱步:“如此年纪就能成为大宣的首辅大人,果然有点能耐,难为大人竟能记住九千岁的诸多功劳。”
转头看向上首的少年帝王,还不待谢令月张口,这位便识时务道:“首辅大人所奏正是朕心中所想,九千岁为大宣立下汗马功劳,可谓是劳苦功高,朕自当嘉奖···”
谢令月摆手:“大宣皇帝陛下所言甚是,然···朕亦欣赏九千岁治世之能,欲迎九千岁陆寒尘前往雍朝,出任雍朝督察司大都督,不知···大宣皇帝陛下可愿割爱?”
此时自己处在下风,性命都不能保障,少年帝王自然愿意顺着台阶下来;至于此时所受之辱,待到将这尊瘟神安置在驿馆内,再将禁军与巡防营安排在宫城,加紧守卫后···自然有的是算账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