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不只瞒下消息,甚至派出东宫暗卫,在暗中推波助澜,务必要瑾安郡主身死;如此,才能激起九千岁的怒意与恨意,清算蜀王一党时,自然会毫不留情。
便是陛下舍不得蜀王这个儿子,可有九千岁对瑾安郡主的深情,必能达成所愿。
本就因瑾安郡主身死而形销骨立的九千岁震怒,不顾储君威仪,命锦衣卫直接前往东宫拿人,将太子不少心腹抓入诏狱严审,最后证实密报为真;这下子如同捅了天,九千岁恨入骨髓,朝堂上疯狂针对太子一党,太子的师傅,内阁首辅杨铮更是首当其冲。
而依旧卧床调养的陛下得知消息之后,本就亏空的龙体更是承受不住,疾转急下,整个太医院皆如乱麻,束手无策;朝中百官已是因九千岁与太子的针锋相对而终日惶恐,如今陛下龙体眼看着亦无力回天,更是着急站队。
眼看着朝堂与京都人心惶惶,九千岁却依旧抓住太子不依不饶,原本因为太子监国盛极一时的太子党十不存三,太子的储君地位岌岌可危;年关时,陛下单独召见九千岁,从西苑出来的九千岁调动锦衣卫与东厂、西厂近半人手,连下圣上旨意。
废太子李昭澈,封为越王,前往南越之地就藩,终生不得离开南越;册立十四岁的荣王为太子,九千岁摄政;荣王一党的亲信被贬黜近半,只有母族杨氏一族保有原本的荣华。
母凭子贵,原贵妃杨氏册封为皇后,成为景昌帝的又一位继后;贵妃长兄,镇北将军杨崇武因两年前抵抗鞑靼进犯有功,升任镇国将军,却依旧镇守在镇北关,无诏不得归京。
如此,精明些的人如何还不明白,九千岁待瑾安郡主这个发妻的情意是真;可他大抵也是被发妻身亡之事刺激,除了像条疯狗般为发妻报仇,更有借着此事紧抓权利之嫌;扶持幼主,他一个阉佞摄政,这朝堂还不是九千岁一人说了算?
倒是下的一手好棋!
朝堂波澜起伏时,不是没有中立派的官员求见英国公与其世子江越,请求他们拨乱反正,务必杜绝阉人掌政的局势;英国公与荣乐长公主地位卓然,江越如今又是定国大将军,武将之首,若是他们愿意,陆寒尘未必能摄政。
然英国公与长公主看的再明白不过,这些哪里是陆寒尘的意思,分明就是陛下借陆寒尘之手废太子,为他最喜爱的贵妃之子,荣王殿下铺路;又担心荣王年幼被内阁牵制,这才令九千岁摄政,与内阁互相制衡。
帝王之术被陛下玩得明明白白,英国公府此时去拨乱反正,难道是嫌日子太安稳不成。
英国公夫妻是拖延之术,直接去了京郊庄子里,对外的说法是调养身子;而被人们寄予厚望的江越,索性离开京都,美其名曰巡视边境驻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