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他筹谋这么久的大业如何成事?
昨夜的刺杀怎的就没能要了瑾安的命呢!
忽而眉间紧皱,李昭辰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;后日就是谢家离开京都的日子,谢栋这个镇北将军自然也会一同离开,那他到底是同谁做了兵权交割,怎的宫里到现在都不曾有消息出来。
难道···父皇是反悔了,镇北军的兵权还是交给谢栋更安心···
也不管地上的碎瓷片,李昭辰焦急来回踱步。
不行,没有陆寒尘,他根本探听不到宫里多少消息,挽回此人刻不容缓,该用何种办法···
稍顷,眼底骤然亮起,李昭辰连声喊人进来。
转眼便到了谢家人回乡的日子,为了不引人注目,前一日晚间,谢令月便被陆寒尘抱上马车回了督主府,因而今日一早府里格外忙碌。
老总管听说了夫人为督主受伤一事,感动非常,叫人准备府里最大最华丽的马车供夫人用,还连声吩咐人多垫几层锦被,最上面铺了一张虎皮褥子。
玉衡与摇光几个也看着下人清点东西装车,都是督主给岳家准备的礼物;天枢与天玑则在府门前清点人数,几十个锦衣卫是护送督主与夫人的,还有上百禁军是护送谢家人回乡的。
护送的禁军副将还是陆寒尘亲自确定的人选,还亲见这人一回,叮嘱他一路上不仅要恭谨相待,更要照顾好谢家人。
捧着九千岁的厚赏,那副将出来的时候满脸喜色,果然坊间传闻九千岁与夫人恩爱情深是真的;不只亲自垂询护送之事,九千岁还给了他这般厚赏,可见九千岁是真把瑾安郡主与岳家放在心上。
这一路上少不得要更尽心。
京都里的人何曾见过九千岁这般上心此等琐事。
正院暖阁里,谢令月忍着钻心的疼缩回骨骼,九千岁亲自动手帮他穿好华丽女装,甚至还帮着他梳了个简单的发髻;苍白指尖帮着这人在发髻上插好几尾簪子,透过铜镜看到狼崽子眼神平淡,九千岁心里再次谓叹,他不如狼崽子。
这种视外物如无物的坦然,九千岁如今还达不到。
心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:有时候,狼崽子分明不像个风流少年郎,身上坦荡出尘的气度,倒更像是久被佛香侵染的当世高僧。
最后收拾好,看了眼窗外的天色,谢令月缓慢起身:“时辰差不多了,走罢。”
督主府的下人再次看到令他们震惊的一幕,只见穿着绛红蟒袍的督主抱着夫人出来,一路出府,像是对待甚么珍宝般温柔而细致将夫人放在马车内半躺下。
便是等在府门前的锦衣卫与禁军也大为震惊,却不敢表露分毫,只在心里怀疑,九千岁是不是换了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