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此时的陆寒尘会嗤之以鼻,觉得他不过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胡言乱语,可当他再次面对一些人和事的时候,总会想起谢令月今日所言。
温水煮青蛙的策略,看似温和,实则影响深远。
今日份的心理开导借着这餐粥底火锅,陆寒尘并未表现出反感,谢令月见好就收,准备回到自己的正院。
起身后他还是道:“晚膳在酉时中,摆在正院,哥哥可是大宣唯一能吃到我亲手准备的膳食之人;要珍惜,按时过来,这一月也要留在正院歇息,可莫要再等着我来前院请人;如今我是哥哥的夫人,总出入前院不好。”
明白他说的请人是如何请法,陆寒尘怒气又起,讥讽道:“你便这般盼着京城的人耻笑于你,与一阉佞日日亲近,夫妻情深?”
桃花眸冲他眨了眨:“别人不知晓,哥哥难道不清楚咱们夫夫的榻上之·欢有多么和谐?”
“再说了,哥哥当我不知道么,为了争储,不是没有皇子想要爬上你的床榻;京都中为了攀附你的权势和贪恋哥哥的容貌,不知多少男女想破脑袋也要博哥哥一笑···却只有我能一亲芳泽,与哥哥行榻上·欢,还要什么宝马雕车?”
对于如今的进展,谢令月已经无比满足好吗。
看着这人端庄贤淑的走出院子,也起身踱步回正厅的陆寒尘一路嘴角微扬;怎么就有这样的人呢,明明是高门勋贵的锦绣乡富养出来的世家子,偏不屑于那些礼教与约定成俗的仁义道德。
人性本贱?
他也真能说得出来。
这若是让朝中的那些人听了,怕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。
可分明心中冰原之上有一头猛兽在奔突呼喊,狼崽子说的才是对的;什么万般不得已,什么都是为陛下所迫···陆寒尘第一次怀疑起李昭辰对他的宽慰。
是李昭辰真的不如谢令月看的通透,还是···他心里本就与世人一般看自己。
转瞬间凤眸又起懊悔,陆寒尘抬手遮眼,他怎能这般怀疑昭辰,当年他救下自己的时候,自己就身穿内侍衣袍,可见昭辰是真正的谦谦君子。
天枢进来次间后,就看到主子斜倚在榻上,凤眸在轩窗投下来的斑驳光影下明灭不定。
“何事?”
犹豫片刻,天枢还是道:“虽说夫人是真心挂怀您的身子,可属下以为督主还是应有防范之心,该叫人先试毒的。”
陆寒尘面色讶异,还以为自己这心腹真的就被谢令月的举动给感化了,原来还是知晓轻重的。
“这便不用多心,谢家已经出了北镇抚司,如今他们与本督是互相谋利互相制衡的关系,本督不能杀夫人,夫人也不敢动本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