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信裴云初如此绝情,一定是他的下属不识好歹,趁主子重伤作威作福,她顶着烈日,站了半个时辰,期间暗暗决定,若裴云初原谅她了,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赵辞。
下午等到傍晚,脚站累了,口也渴了,她在风中摇摇欲坠,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,连续唤了不知多少遍裴云初的名字,裴云初始终没请她进门。
赵辞冷漠地说:“请您回去,不要耽误主子休息。”
周静宁都等了这么长时间,空手而归,让她情何以堪,她不听他的劝解,继续等在台阶上方。
趁赵辞移开视线继续目不斜视看向殿门口的时候,周静宁深吸一口气,忽然推开门闯了进去。
后方的赵辞大吼:“周静宁!你放肆!”
主楼空空荡荡,一扇巨大的花鸟屏风后面,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房间,周静宁完全不知道裴云初在哪里,无头苍蝇似的乱撞,还没跑多远,就被赵辞拽住手臂往外拖。
周静宁哀哀戚戚大喊:“师兄,求你见我一面,我有话要谈。”
声音响彻整座主楼。
赵辞已将她拖到门口,正当她陷入绝望之际,裴云初冰凉且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,在四面八方响起,他说:“赵辞,带她进屋。”
赵辞顿了顿,周静宁的脸上散发夺目的光彩,师兄终究是心疼她的,她骄矜地甩开赵辞的手,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走进其中一间装饰素雅的屋子,视线扫了一圈,最终定格在窗子前方大片夕阳洒落的地方。
裴云初趺迦而坐,他披头散发,发丝像瀑布似的散在腰侧。
以前,他衣冠济楚,每一根发丝都扎进玉冠,每一片衣角都格外平整,从不以如此不端正的模样出现在别人面前,而今周身气质颓丧,下颌泛青胡茬,连头发也不束了。
周静宁咽了咽口水,看着他为了暮烟乐失去往日的活力,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忽然消散,耳边突然想起辛眠雪的叹息声,“以后少在他的面前晃悠,省得惹了麻烦。”
她心中不停打鼓,没敢走太近,与他保持十步的距离。
裴云初突然开口:“你给我下的迷香,从哪里找来的?”
周静宁愣了愣,一时应对不及时,笼统地解释:“我、我自己偶然间得到的秘药。”
那天晚上,周静宁穿了一身散发迷香的衣裙,走进裴云初的主楼,裴云初其实觉察出香味不对劲,但此香格外烈性,他只闻了一下就中了招。
周景棋搜寻四大洲寻找到的奇药,专门对付大能修士,低修为的弟子用了香,反而不管用。
周静宁那时咄咄不安,她觉得迷香没有媚香管用,周景棋却坚定否绝用媚香,他说:“身为男子,我比你更懂男人,一个大乘期的修士,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地步,不止身体强健,非同凡人,意志也坚强。世界上没有一种媚药,能完全消除人的意志,中媚香的过程由弱到强,倘若一个男人中媚香,对女人有这方面的心思,他便不会离开,媚香起到顺其自然的作用。倘若他不愿意,他的意志足够他远离你,媚香就失去了作用。而迷香不同,迷香完全对付人的身体,令他陷入昏睡,他对他的行为不知情,你再用假孕药蒙骗过关,此事大功告成。”
那时周静宁一点即通,举一反三:“如果月份大了,我再借机陷害暮烟乐,让她扣上害我孩子的罪名,岂不是一举两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