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溪的脸上满是泪,怔怔地看着他:“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,你从来不会后悔啊……”
他摇了摇头:“不,现在我很后悔。”
鹿溪的心情顿时很不是滋味,五味杂陈。
他又道:“我后悔自己伤了你,屋外对黍离说的那段话,我非出自真心,你信我。天帝是统领者,我不能承认自己喜欢你,而只能选择以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你。是我没有处理好这段关系。”
鹿溪不语。
灼华:“以前取你的血,那时我还未看清自己的心,可现在我看清了。”
温热的手指停在她额角,半天不动,他低声说:“我喜欢你。”
鹿溪却后退了一步,他的心意表露太迟了,她已经失去了对他的信任,假如再早一些……
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发抖:“灼华,我想信你,可这些话,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你真心还是假意。我不敢赌。骗了就是骗了,我没办法若无其事继续与你相处。”
她背过身。
灼华的呼吸声急促,空气仿若凝固。
不知过了多久,可能是半个时辰,也可能只是一瞬时间,他说:“明日我出发不周城了,妖王必死无疑,你会怪我吗?”
鹿溪的脸色出现片刻茫然,良久,她欲言又止:“妖王是谁上任,我都无所谓,但是妙娘是我的朋友。”
“你别担心,我不会伤她。”灼华立刻做出承诺,“除了妖王以外,其他无辜妖族,我不会动。”
鹿溪喃喃说:“我可以信你吗?”
灼华的手小心翼翼抚上她的面颊,柔声说:“我不会伤害任何你喜欢的人或者东西。”
鹿溪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他的亲近,顿了顿,退出他半揽的怀抱,语气平淡而客气:“嗯,我知道了,你走吧。”
屋外的月亮冷冷清清,落到西边的地平线,即将天亮了。
灼华必须离开,仙兵们都在等待他,他身上的责任重大。
但他的表情有些不舍,徘徊在她身边,哄了好几回,可惜鹿溪油盐不进,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。
临走前,他无奈至极,忍不住低声试探:“你希望我回来吗?”
他以前从来不会说出这么小心翼翼的话,但此刻,他的脸色踌躇,似乎在担心她否定。
风扬起他们的衣摆,鹿溪偏了偏头,没有正视他的眼睛,淡淡的声音响起:“我现在给不了你想听的答案。”
听到一个这样的回答,他的心情变得低落,惯常微笑的表情像冰冻住了。
鹿溪没看他,也不敢看他,妙娘说她是一个心软的人,她怕她心软,简简单单就原谅他的错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