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依慕,我自记事起,就在寻找你的碎片,从你受辱于苏家,到入武场打磨,再到苦尽甘来,你以为我错过了吗?你所苦苦求索的真相,我也在锲而不舍地求解,我把这谜团作为我人生的要义。”
他语义隐晦,浓重挥发的荷尔蒙的味道将我交缠,却为做出任何逾矩举动,而是止于笑意无奈,凝于唇畔。
“我在你以为孤苦的每一个瞬间,都在这千里之隔的西戎,不为人知地陪伴你入眠。”
他隐隐咬牙,颌部的肌肉微微收紧,带了些沉痛的意味。
“我比他,亦未曾缺席你的任何一个喜怒哀乐。”
他噙一抹淡笑,往事如烟浩瀚过眼,却终是重拿轻放。
“所以,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,好吗,阿依慕?因为你这么说,等于要我放弃这些年的,寄托。”
他说的轻巧极了,但是其中厚重,使我心都难以喘过气。我目前天地浩大,星野于草海翻滚,虫鸣似水,火光映面,可是我却觉逼仄。
我清醒地思念他的守候,却混沌地知晓这份真心不对等的不公,所以我意欲决绝推开他。
他这般灿烂明朗,善解人意,心思纯良,纯净不染……他应该去寻那个不带给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女孩,而不是死守我这个枯萎多年的病木,卑微地期待她的逢春生花。
我斩断情丝连绵,似是狠下心,凉意涌上眼眸,语气冷漠。
“洛桑,不对的人生,就该推翻。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逻辑,那么我此刻不该在这芦苇荡中与你谈天说地,而是跪在张怀民面前求他再爱我一次。”
我缓缓在心中落泪,疮痍遍地,但是面上却是凉透的笑,戏谑对他。
“洛桑,有种,你就再说一次,我二话不说,这就连夜返京,甘愿做他拔去羽翼,囚禁深宫的金丝雀。”
我发狠拉满狂笑,目光寂灭,宛若不可理喻的狂徒。
“洛桑,你说啊。”
洛桑,你快说啊,哪怕赔上我的命运,哪怕无法攻回中原,只能含恨于西戎老去,我也要唤醒你。
如果复仇的代价是摧毁一个曾经的自己,那复仇没有意义,宁愿让我一人的人生溃烂。
我荒谬地摇曳在寂落的黑夜里,心如死灰地聆听他的静默,因为蚀骨的愧疚阵痛,我宁可他缄口不言。
就在梦隐入山河辽远,苦初显于水面之际,他银屏碎落,声线鸣吟。
“阿依慕。”
我闻言沉默,生怕他执迷不悟,却不想,狂卷的夜风蒙蔽我感官的一刹那,一个温热的吻覆上我的唇瓣,厮摩入骨的温柔,一塌糊涂的奔赴。
我惊愕不及,城池攻陷,冒犯的吻逐渐加深,我这才倍感愤怒地推开他,震惊之中强忍酸涩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