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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心臣 南通欢 1855 字 2个月前

洛桑严肃脸,乖顺的样子和他的氛围反差可爱,我忍不住心里一动,勾起手指,玩笑地刮了一下他的鼻梁。

“好了,我改主意的话,会和你说的,走吧,总不能一直呆在树上吧!”

洛桑被我的动作整的呆滞片刻,这才反应过来,匆忙转身带路,倒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
我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不太利索的筋骨,随着轻车熟路的洛桑缓缓挪动到屋子旁,即使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,还是被这断崖般的高度吓住。

平心而论,我其实并不恐高,只是唯一一次在高处的记忆过于惨痛,不堪回首到我宁愿忘却,连带着这份恐惧,封存已久。而这触及我伤心事的景物将我的伤口,再次抖落在地,踩碎一地。

我几乎是生理上的厌恶高度,恶心的感觉翻滚在我的心头,我一个没遏制住,大口干呕起来。洛桑担忧而惊吓地回眸,见我难受不已,关切道。

“阿依慕,怎么回事?要不要紧,你……是恐高吗?”

我艰难地咽了咽唾沫,稳住心头箭矢般飞射而来的恐怖片段,目色凄厉。

“不。”

我定定望见洛桑的不安与局促,因为他显然并不了解我的过去,而我亦未做好向他敞开心房的勇气布局。

我的性子如此,一向如此,我不喜欢将自己的柔软和脆弱暴露于天地。我不希望别人同情我怜惜我,我宁愿别人看见我强大的一面,心存敬畏与三份惧意,不敢再靠近我。

我习惯了独来独往,这样热切的,如同家人般不掺杂利益的关怀,我反倒……适应不了,更不知,该如何回应。

洛桑试探地观察我变化多端的面色,我青一阵紫一阵的面容,深深知道我在挣扎什么他不知也帮不上忙的梦魇,安定于一旁,使我安心沉淀。

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我主动开口,他已然无怨无悔地等待了十八年,还差这一会吗?阿依慕被太多所信之人伤过,设防是她生存最后的屏障,他不该剥夺或者失望,他也不过是初次进入他的人生,他凭什么这么快取得她的真心呢?

我平息呼吸,瞳孔缩放半晌,周身都是隐隐的战栗。而不知为何,洛桑那悠远而虔诚的目光于虚空中安抚了我,

我嗫嚅了一会,还是微微笑着开了口。

“洛桑……”

“我在。”

“我最好的战友,为了掩护我攻入,就是从这么高的城墙跌落,而他于下坠之际还对我微笑着说,让我替他活下去,他死亦无悔。”

我终于忍不住崩溃折磨的情绪,嚎啕大哭。

洛桑紧紧抱住满脸是泪的我,轻轻拍打我的后背,还刻意避开我的三处伤口,轻声呢喃,小心安抚道。

“不哭不哭,阿依慕,这不是你的错。这是战争的错,这是他美好的祝愿,所以阿依慕,一定要好好活着啊。”

我抽泣不止,眼角泪珠滚烫滴落,弄湿了斑驳的地板,发出啪嗒响声。原来,一举一动乃至脚步声都可以掩饰,却唯独泪水掉落的声音,如此清晰可闻。

我虚弱地抬手擦了擦泪,洛桑抬起袖子替我将散乱得不成样子的碎发别到而后,泪水打湿了发烧,我整个人都破碎在太阳升起的地方。

洛桑温柔到声似柔水地哄劝我,深邃的眉目清浅。

“那么,阿依慕,介意我抱你下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