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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心臣 南通欢 1770 字 2个月前

他抿唇停了停, 复而沉寂。

“朕亦不想错漏奸佞, 尤其是,忠正之人深陷迫害污蔑。”

苏长青眉眼冷冽, 蹙眉独立, 汹涌而至,是我积聚已久的扑袭。这一次, 父父压不过君君,反噬来得痛快,漂亮地玩了一手以子之矛, 攻子之盾。

我似乎有所了悟,双眉不展,委屈至极。

“父亲,陛下何意?你我皆是忠臣,对吧?”

一旁的吴词安却拾起了三分讥嘲, 笑吟吟地说起了俏皮话。

“哎呀,两方博弈, 不知谁是忠, 谁又是奸。好在陛下这,有一杆不失偏颇的秤。二位权衡利弊后, 再敞开天窗说亮话吧,往大里说,兵符涉及甚众。如此欺君罔上之罪,毕竟不是儿戏。可是二位都偏偏是得力能臣,陛下的左右大将,还是血缘所系,谁不占理,出来认个错,就算了。”

我幽幽一叹,似乎不觉失语。

“吴大人说的是,家事国事天下事,所遵照的,可不就是一个理?”

这下,全场落了静,官位低的垂了眼,官阶高的抬了头,不是不敢参和或是胆小如鼠的明哲保身之辈,就是揣度圣意见风投机激进政治分子,真正悬在游丝之上的,不过是我们几个虚与委蛇的老熟人罢了。

过场也走了,话头也挑了,苏式一党,走到这步,才真正是山穷水尽,落了下风。

苏长青名不虚传的不见棺材不落泪,讪笑着朝我一拱手。

“钟离,为父的为官与为人你都是知晓的。弄丢兵符是为父的不是,为父愿上交边地大军二十万,戴罪立功。还望你高抬贵手,体谅为父。”

这就是道德高地,见大事不妙,意欲说和说和,让我放他一马。可是他又何曾心慈手软了呢?

那一封奏疏字字泣血,所控所诉,皆是对我力不堪任的指摘,配合上我的“丢玉砚”行径,结合我与沈观交恶的种种,不是要我下不来台,而是要我的军旅生涯走到头。

我们早已,是你死我活的关系,虽然血脉相通。我若是顺着这所谓的台阶下了,迎接我的只会是更加万丈的深渊!

我丝毫不受触动,将话若有若无地引到了沈观身上。

“父亲为官如何,为人如何,要问与父亲走得近的大人。我看,沈大人就是不错的人选,朝会之上,仗义直言。而父亲的清白,钟离实在无权评定。若是父亲问心无愧,那么圣上定也是看在眼里,念在心里,无需多言。可是钟离以为,问题的关键不是在此,而是在,家事国事混为一谈,父亲将这个问题抛给钟离,钟离惶恐。”

顶上苏长青绝对算不上好看的脸色,我迤迤然挥袖,落了不偏不倚的一句。

“陛下,您看呢?”

圣上颇为恼怒地笑了笑,恩威并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