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卿……”“怀民……”
我们不约而同地开口,均是一怔,继而笑了。
张怀民落落起身,宽大的衣袍掀起一阵习习的风,扑打在我酡红的面上,沁人心脾。我沉吟瞬息,小心翼翼地开口,满面的如履薄冰。
“怀民,我与他,清清白白,合力关系,毫无情爱上的瓜葛。至于失眠,你也不是第一天才得知,不必大惊小怪了吧。”
我虽说的句句属实,却隐去了最致命而无关的一点,那便是我所谓的梦魇,不过是面见圣上的幌子罢了。
至于之后,换个时间,千百倍地小心前往,便是了。最打紧的,是撇去这耐人寻味的干系,不叫他挂记在心,从此见不得我们共处一室。
而这左膀右臂若是出了嫌隙,最是容易被挑拨分裂,加以利用,毁坏全局的。
他善解人意地微微点头,缓步靠近我,贴着我坐下,浑不在意的神色之下,却是低沉而濒临崩溃的揪心。
“卿觉得,我会信你吗?”
我脸色愈发苍白,却舔了舔嘴唇,堪堪沉静。
“怀民不信我?”
他失笑,随即正色。
“我不是不相信卿,我是,不相信宋睿辰。”
我咽了咽唾沫,舔舐过的嘴唇润泽发亮,倒映在他深渊般墨色的眸子里,好似盛情的勾引,赤裸裸却清明昳丽。
他探身过来,在我身上投下一片浩瀚的阴影,遮蔽了我的目之所及,喉结微微颤动,微微裹挟着欲念的味道,眼尾上翘,嗓音干渴。
“钟离,你听见了吧,我说,你是我的。”
我却毫不给面子地一巴掌糊到了眼红耳热的张怀民的脸上,嫌弃地哼了一声,傲娇道。
“什么观念,我才不是你的。我只是编入东宫,又没卖身给东宫,你凭什么占为己有?”
他扯出一个笑意,云淡风轻道。
“难道,你真的,敢说你对我,心思清白吗?”
我微微怔愣,窘迫却理直气壮道。
“空口无凭,你少污名!”
却不料他施施然打断义愤填膺的我,轻启双唇,吐出几个让我浑身一软的字来。
“可是,我那晚,分明听见了,卿的心跳,如鼓擂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