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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心臣 南通欢 1721 字 2个月前

我凝望着他气冲冲的凌乱步伐,笑得前仰后合。出征之日迫在眉睫,我也该磨磨刀了。张怀民立在风雪之中,心无旁骛地看我磨刀,气笑道。

“这就是你的磨刀?\"

我见怪不怪地瞥了一眼大惊小怪的张怀民,慢悠悠地继续手上的动作。

“是啊,殿下有何指教?要不你来露一手?”

张怀民哭笑不得。

“不再温习一下金海晏教与你的兵法?不在回顾一下曲渊提点你的双刀要旨和各路兵器的关节?就,单纯擦刀?临阵磨枪,不快也亮啊。”

我充耳不闻,细细用火淬了一遍,这才抬头,略一抬眉梢,好笑道。

“殿下,定法自在胸中。庸人自扰只会自乱阵脚。”

听我反唇相讥,以下犯上,张怀民习惯般摊开手,不再过问。

日子就像案牍上的册子,风轻轻一吹,就翻了无数页。坐在愈发抓不知的日光里,我消磨去了所有的棱角,心里澄澈的,只余下横横纵纵,起起伏伏的立体演变。

这不,晴空万里的吉日,我一大早就穿戴齐整,五次三番地深呼吸后,我从房间推门而出,明媚的阳光照的我快睁不开眼。领兵出城时,无数百姓围观,众人纷纷看直了眼。马上高坐,手执新刀,英明神武,戎装外披金甲,不怒自威,长袍金线压边,凌厉逼人,阳光下,波光潋滟,目不能视。是了,他们人生中第一次,也可能是最后一次,看女子领兵,奔赴极寒边地,一去不知何时返。

我面无表情地望着前人开道,心情却颇为沉重。手里攥着缰绳,座下是张怀民悉心挑选的一匹乌骓。此乌骓性情不似先前那匹性烈,却也气盛,鼻息打个不停,四蹄烦躁地踱来踱去。好在我驾驭住了,在战场上,得良马有如平地起飞。

欢送的人渐渐抛在了大队人马之后,我不舍地回望京城,此一别,不知何年才能回来。就在我转身要打马加速时,我捕捉到了城楼上那抹熟悉的清冷身影。我眼皮一跳,摸了摸眼睛,复又定睛望去,顷刻之间,心绪如麻,肺腑好似挠抓,却又前所未有地舒心。

察觉到我的视线,张怀民似笑非笑地对着我默念。我竭力去辨认,咄嗟之间,泪流满面。他说的是,无恙归来。一旁的偏将关切地挨近,不解道。

“苏将军是风沙迷了眼?唉,去了边境,那才叫风沙漫天。苏将军你第一次接触,慢慢就适应了。”

说实话,偏将也是个孩子而已,还是个不太会说话的孩子,但是我风雨飘摇的心,好像找到了定海神针,俄顷支住。我破涕为笑,朝向他,喜怒不显。

“无妨,我粗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