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祁山开颜,对着这些还面带青涩的新兵们声如洪钟。
“这位,就是大名鼎鼎的苏将军。既然被分配到东宫,想必她的传奇事迹你们已有所耳闻。此后,你们的授课,由我们轮流进行。”
虽然大部分人投来钦佩与羡艳的目光,可我还是眼尖地捕捉到了散落在人群中的几个鄙夷与轻慢。我并没有出言训斥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,只是温和一笑,点头致意。
“我也不过是先你们一步学会了罢了。所以大家不必有负担。我们是秉持教学相长的良性教学模式,对我有什么不满,都欢迎提出。”
此话一出,两极分化更重。我掠过那几个显眼的不服面孔,只是淡淡道。
“接下来,先学一下基础的拉弓,全体都有,速成一排。”
我看着条理分明,闻风而动的规整队形,几个眨眼工服都已持弓立定,神情肃然,面部紧绷,待我发号施令。我满意地微微一笑,看来是选拔过几轮的,素质都为上乘。我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弓,接过黄祁山递过来特制的箭,微微眯眼,谈笑间,一箭正中靶心。
就在大家呼吸都顿住之际,我却别有深意地盯住箭靶发笑。几秒的延迟,箭靶自中心开裂,碎成几块。场上一时静寂,大家都惊恐地望着我,无人出声。黄祁山咳了咳,交头接耳和喝彩这才震耳欲聋般响彻了云霄。我并不回身接受追捧,只是翻身上马,一阵助跑后,听弓放箭,又是毫无悬念的一中与一碎。我兜着马换了个方向,愈发胆大,没有知会,学着黄祁山的倒挂金钩又是一箭。只是我不是画虎不成反类犬,而是整个人倒翻过来,俯仰间,脑子充血,马背颠簸,我一抬手,还是命中。
比之黄祁山的侧挂,显然,这一头重脚轻的举动,小巫见大巫。众人吓傻了眼,纷纷屏住了呼吸,更有甚者向黄祁山投去了求助的眼色,生怕苏将军失手。但显而易见,我虽放肆,却不做没有把握的事。就在我面带笑意地从心变换了多种马上姿势,堪称五禽戏的一套戏耍下来,轻轻松松连中十箭,却也彻彻底底报废了十个崭新的靶子。
黄祁山悔得肠子都青了,经费在燃烧啊。
目的达成,我正欲下马,却瞥见缓缓走来的一个人——哟,这不是前几日,自讨没趣的,三殿下嘛。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。
我隐没嘴角的冷笑,纵马周场,冲着走在张乔延前方的小黄门方向猛冲过去。就在小黄门吓得要抱头鼠窜却不敢的左右为难之中,我优雅地故技重施,一个跪马。
只是这一回,于我锦上添花,于张乔延则是雪上加霜了。
我一个临空腾飞,马踏飞燕般的从容,轻巧而无波地深深俯视着前方几人,稳之又稳的落在了张乔延不太好看的面色之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