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又躬身朝张怀民敛衽长拜。
“得太子垂怜赐教,承景感激不尽。”
最后深深看了宋睿辰一眼,然后面对他盈盈拜倒。
“承景谢过宋兄的提携,大有裨益。”
宋睿辰眼中的动容一闪而过,他明白,讳莫如深的,我的苦衷。
赵延勋欣慰地眯眼点头。
“承景聪敏,还知感恩,苏家福泽深厚呵。”
我面上仍是眉眼弯弯,温良恭顺,心里却止不住地冷笑—苏家?福泽?
待我拿回自己的名姓,斩杀那些作威作福的戏子,才是苏家洪福齐天的时日呢。
我收住心思,低眉朗声道。
“为父分忧,是承景的本分。”
赵延勋不住地颔首,边踱步边笑道。
“还有个好消息。”
众人闻声望去,赵延勋慈祥地环视一周。继而吐字如珠。
“裴林,可以留下来了,以后还是你们四个,原班人马。”
我瞪大了双眼,与宋睿辰在电光火石间交换了一个眼色,同时发问。
“这是?”
赵延勋笑意深邃绵长。
“是怀民去向圣上请意的。”
我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,那横冲直撞的嗡鸣声似乎实体化了,好像后背没有防备地被一道横刀拨开倒了出去,趔趄着步子重重摔在地上,气血上涌,就差吐出一口咸腥来。
张怀民你,真是好样的!这下我欠人情欠到圣上那去了!
我吞了吞唾沫,偷眼去看张怀民这小子,但见张怀民容色正气凛然,一副公正无私的做派。我暗暗翻了个白眼,却不料因为长期的精神高度紧绷,没控制住面部僵硬的肌肉,白眼直愣愣地就朝张怀民翻了过去。
张怀民面色不变,稍一挑眉,趁赵延勋别开视线,唇角不怀好意地上挑,朝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。这下我发自内心地翻了个连贯的白眼,一气呵成,行云流水。张怀民不动声色地撤回视线,上挑的嘴角却是下不来。
赵延勋顿了顿,眼含欣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