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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需要他来坐镇此处,保她无虞生产。

她见他眸底有一丝松动,刚想松一口气,又是一阵疼痛袭来,她一时难忍,指甲深深掐入了他的手背。

她从来没有这般疼过。

纵然来月信有时会疼得她下不来床,只能躬着身子,抱着暖炉躺上一整日,然而今次却是要疼上百倍千倍,她只觉得小腹中有一头横冲直撞的猛兽,将她的五脏六腑绞在一处。

“殿下!”宋池再次急声唤他,“莫前功尽弃啊!”

她眼睁睁看着他眼底的松动又一点一点紧绷起来。

什么人一月一度,什么事非去不可?

虽不知他们两个人所言何事,可她只知道,今日是她这辈子的大日子,还有什么比如今她与腹中孩儿的平安更为重要吗?

她如今无力应对任何变化,她需要把他留在这儿。

“求你了……皇兄。”

这是数月以来,她第一次求他。

她第一次舍了尊严,低声下气地哀求他。

她咬紧牙关,眼泪疼得不断往外溢,砸在柔软的锦缎上。

满目皆是明黄,晃得她眼前发黑。

可那人眼底一番挣扎,仍是覆上她的手背,而后一根一根地将她的手指掰开来,轻轻放在被褥之上。

“你放心,不会有事的。”他将她的碎发绾至耳后,怜惜道,“朕早已备好了京城里最有经验的稳婆,也命人传唤了方太医,你等着朕,朕去去便回。”

每月取血的时间越来越长,其实他不知他是否赶得及回来,只得这么安抚她。

她望着他,知晓他去意已决,自己的挽留并无效用了。

待那些她皆不认识的婆子嬷嬷站了一屋时,她眼睁睁地看他离去,眼底的光一点一点熄灭。

“来,您咬着这个,好忍着痛!”

持盈先是被太医灌了碗不知何用的苦药,刚觉得精神好了一些,而后口中便被婆子塞了块洁白的布团。

接着,听她们惊呼一声:“哎呦,您怎么满口的血啊?……看来是咬破了舌尖!您若想使力,就咬着这块布,万万别再伤着自己!”

她扯了扯唇角,有些无力。

他方才站在她面前,都不曾察觉到她口中的血腥气。

竟还没这些婆子关注她。

“您用力,用力!”

她紧紧攥着被褥,听着稳婆的话使力。

可纵然她拼尽力气,那些疼痛也未减分毫。

这样的时光太过漫长,她的力气一点一点散去,眼见要晕过去之时,又是一碗浓稠苦涩的药汤。

那药又将她的精神头给吊了起来。

如此反复几次,竟从午时折腾到了天黑。

她耳旁是稳婆昂扬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