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补药吃了一大箩筐,也没有见药显。这日,沈姨娘与陈远在园子相会后分开,正要回转,不妨一个园子侍弄花草的小厮窜出来要挟钱财。沈姨娘大骇,将头上的金簪子给了人匆匆回去。那小厮三十多年纪,好赌,家中的婆娘也被他卖了凑赌资,遂不时向沈姨娘索要钱财,一来二去两人又勾搭上了。
此番后,终地是有了一子,正是陈永。这陈永,于大老爷而言是二儿子,于陈远而言,明面是兄弟,实则是自个儿大儿子,于那小厮而言,也是自己儿子。秋夫人也知晓陈永身世,虽深恶沈姨娘,只当陈永是自己大孙子,接到身边来亲自教养。
第66章
接上一回说道, 老太太听人来报丧,直骂大老爷的“不着调”,又将秋夫人叫来骂了通,见秋夫人说些“大老爷发令, 不敢违背”之类的话, 气道:“去找府上能管事的来。”
下头人忙去请贺夫人。待贺夫人进屋里, 老太太也不叫坐, 问道:“报丧的人没往你院子里去?”贺夫人道:“去了。”老太太冷哼一声:“去了?看来你也晓得这荒唐事。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你管着, 如今这事你怎么说?有好处的事你伸手接着, 没好处了你避开。”
贺夫人听了难堪,她面皮僵住, 瞧了秋夫人一眼,强笑道:“是我思虑不周, 惊动了了老祖宗您。\"老太太心中骂:这个眼皮子浅的, 只眼瞧着这儿一亩三分地, 见大房不着调便幸灾乐祸,冷道:“不止惊动我, 阖府上下都知晓了。多的也不与你说,大房都是不管事的, 这丧事便你来料理。别再弄出幺蛾子出来,如今这府上笑话够够的了。”贺夫人听了下去了。老太太抬抬眼, 对秋夫人冷道:“你也回去罢,你们房里事多。”秋夫人行礼出去了。
这边贺夫人认下此事, 虽心中不愿,但以死者为大, 遂库房开了百两银子出来打点发丧,先挪了个偏僻的院子出来搭棚停灵, 后请了道士和尚作法事。因着沈姨娘孤身一人,也没亲友,又命底下媳妇婆子哭灵守孝,后送往家庙,整七日下来,虽不面面俱到,也算体面。期间,只有贺夫人一人操办,大房中人恍若未闻,李婠并陈惠、陈茯各送了二十两银子。
转眼到了下月初三,这日花管事大喜,请了李婠并坊内大小管事吃酒,李婠轻车素衣前去应宴。直黄昏后,李婠带了夏菱、梅儿两人回转,车马停到了西南角门。
菊生上前叫门,但门内无人应声。菊生道:“怪了、怪了。”夏菱掀了车帘子问:“怎地了?”菊生回道:“今儿还不到落锁时候,角门倒叫不开了,况且出门我还和人打过招呼。”夏菱道:“指不定是守门的小厮躲懒去了,这府上什么不讲规矩的怪事都有。”
菊生道:“只能往北面那道小门去了,就是那处离院子远了些。”李婠道:“无妨,不过多花些时日罢了。”
这北门不临街,离着府上各院又远,进出人少,因而只得两个小厮守着门。那守门小厮听了人音,忙开门请了人入内。菊生见里头四下昏昏,树影绰绰,道:“我先送姑娘回院里。”李婠道:“马厩在南面,要是与我们一道,一来一回院里都落锁了。”说完,打发菊生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