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管事长叹一声,一一说了,“翠娘,你看这、这如何是好?”
马氏听后,若有所思,半响后说道:“这倒是像是要养些针织娘织布做衣,怕不是东家年纪尚小,怜贫惜弱,又想着能省些钱财,遂作此主意。这倒是碰上我知晓的了。且拖个中人寻院子,托个牙婆买上两个婆子做饭食洒扫的活计、并几个小子作看护,另再算算一月妇人可纺多少布、各项要支多少工钱,可不就成了吗?”
庄管事抚须道,“是了是了。”他心里暗道,娶妻娶贤,马氏遂貌不惊人,但贤良淑德,于他是个助益。
马氏提道:“老爷且去看看姜妹妹罢,方才听丫鬟说,她肚子有些疼。”庄管事听此言,坐不住了,讪笑道:“那我便去了,晚上在来看你。”见马氏点头后便去了。
这时丫鬟冬花进来见此,嘟囔两句:“老爷真是、一点都不顾及夫人。”马氏闻言笑道:“这话得,你到是第一天见他?不过他性情如此罢了。”说完,又轻声补了一句:“也得亏他性情如此。”
待过了小半月,马氏把理好的章程请人润笔写了,庄管事呈上去交给菊生。
第9章
话说这头,李婠清早让庄管事进府,还没过晚,这事儿便传到了老太太耳里,当晚便被罚抄了《女戒》。
老太太发话:便先让她抄百遍,弄清错在何处再来请罪。李婠不敢置喙。
这日,李婠笔下抄着“卑弱第一。古者生女三日,卧之床下,弄之瓦砖,而斋告焉。卧之床下,明其卑弱,主下人也”等词,心下厌烦,脸上也带出几分。
春慧立于书案旁磨墨,不敢作声,夏菱拿着一张写满的纸张放在院里晾晒,回来捧回一封书信。
李婠埋头苦写,道:“可是庄管事?”夏菱道:“正是。”李婠遂放下笔,缓了脸色。
里面有封厚厚书信,开头写道:东家谨禀,日前纺织坊一事,夜不敢寐,恐负东家厚爱,遂次日寻中人拟房屋三处……下文细细介绍三处房屋占地与格局,以及所需人手、银钱,列举详尽,又有工坊四条八戒,奖惩条例等。
李婠细细看后,心中道:这可算是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,单见他举止言辞,只以为是个守陈腐旧之人,没成想也颇有进取之心。
她思量后,用朱砂批了小字,叫来夏菱:“你且与菊生说,我细细看了,有几处不妥,几处疑惑,且改改再呈上来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