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梅进来伺候乔溪云更衣,她动作利索地替乔溪云整理衣袖,又伺候乔溪云重新梳了个两把头,低声道:“娘娘,等会儿去了长春宫,要是皇后娘娘说些不中听的话,您姑且忍忍。”
“你为什么会觉得皇后会说不中听的话?”
乔溪云低声反问。
白梅唇角露出些无奈的笑容:“奴才久在宫中,见多了不得势时谦卑,得势时猖狂的人,皇后娘娘这一两年来一直忍气吞声,如今拿回权柄,不立威一番,岂不辜负了自己?”
乔溪云微微颔首,心里隐隐认同白梅的话。
从今日景阳宫的事就能看出,皇后已经不愿意再忍再等了。
长春宫。
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,其实不说人,就是一处地方,主子得势后,那气氛也是迥然不同,出入长春宫的宫女太监无不神采飞扬,趾高气盛。
乔溪云到长春宫的时候,还是在外面侯了片刻,才被请进去。
“真是对不住,本宫这一忙起来就忘了妹妹在外面候着,”皇后脸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,她的眉眼舒展,身上穿着衣服是正红色缂丝水仙花纹上羊皮下灰鼠皮衬衣,头上戴着衔珠凤钗,这身衣裳其实不适合她,衬得她有种狼狈的富贵。
“娘娘说笑,娘娘如今管理后宫,一时疏忽也是有的。”乔溪云在宫女搬来的绣墩上坐下,“臣妾不过等了一会儿也没什么。”
“妹妹果然懂事。”
皇后笑着看向春和:“昨儿个内务府送来的新茶快沏一杯来,给妹妹尝尝。”
乔溪云婉拒道:“娘娘何必忙活,臣妾也……”
“这是暹罗的新茶,”皇后脸上笑容弧度甚至没有变化一分,只是那么笑着看着乔溪云。
乔溪云沉默片刻,道:“那臣妾就沾您的福气,尝尝这茶味道怎么样。”
皇后这才点点头,示意春和下去。
春和下去的时候,把周围的人都带了下去。
乔溪云哪里还不明白,皇后这是有些事情要跟她说。
“乔嫔,”皇后手抚过鬓发,眼神落在乔溪云身上,“你进宫也两年多了吧。”
“回娘娘的话,是差不多两年了。”乔溪云回答道。
皇后嗯了一声,又说道:“那你可知道在这宫里活着最要紧的是什么吗?”
“臣妾,”乔溪云抬眼看向皇后,脑子里就想起顺妃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她压下心里的恨意,“愚钝,还望娘娘点明。”
“在这宫里活着,最要紧的是啊,就是要识时务。”
皇后站起身来,走到乔溪云身旁,手搭在她肩膀,“常言道,识时务者为俊杰,不说你,便是本宫也是这么过来的。本宫喜欢你,你比别人聪明,比别人懂得保全自己,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吧?”
乔溪云先是一愣,随后因为皇后抓着她肩膀的力度而忍不住吃痛:“皇后,臣妾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。”
皇后脸上笑容倏然消失。
“乔嫔,那天晚上你去见顺妃,她就没给你什么东西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