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娇娇,听说赵家表姑娘也住进了公主府,这事你是怎么想的?”
自己的妹妹是什么人,没有人比她更清楚。她的娇娇从小就极其的聪明,很多事比别人看得更透。
“这事我心里有数。”
一听谢姝这么说,她便放了心。
姐妹俩说着悄悄话,谢则秀则被杜明礼拉到一旁考校学业。而澜哥儿已经玩腻了步摇,正和自己的小舅舅一起逗二百五玩。两个孩子趴在鱼缸边,一个是小大人般的童言童语,一个是有时能听懂有时听不懂的咿呀声。
谢十道和叶氏笑看着儿孙们齐聚一堂,相视时皆是一脸的满足之色。
谢姝在谢家从白天一直待到夜幕,直到和谢家人用过晚饭后才告辞。
天色已黑,巷子里人家大多亮起了烛火,温暖的光从家家户户的门窗透出来。灯影不时移动着,唯有脚下的青石板不动。
牌坊下,一人默立。
曾经的书生气已被世俗击散,空余茫茫。
他望着马车驶近,下意识隐在暗处。
直到马车远去,他才慢慢现身。他以为没有人看见他,他便可以在黑夜的掩护下贪婪地望着那马车。
即使他看不见马车里的人。
父亲已经归家,他想来道一声谢。
但是……
或许对别人而言,要的不是他的感谢,而是他的不再打扰。
他痴痴地凝望着,直到马车再也看不见。他以为黑夜给了他足够的掩护,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,也没有人能看见他眼中的泪光。
可是谢姝知道,也能看到。陈父已经无事,陈家父子的十年寒窗也不会白费。至于其它的,便与她再无关系。
他们之间曾经同过路,却在人生的岔路时分道扬镳,此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,应该不会再有交集。
仅此而已。
……
夜色渐浓,寒意更深。
一如镇南王妃此时的心情。
她看着衣衫不整的侄女,眼前阵阵发黑,心寒无比。
赵芙发髻已歪,簇新的衣裙散着,露出里面一抹翠色。这副模样不说是大户家的嫡女,不知情的还当是哪个柳巷里出来的花娘。
“姑母,姑母,您救救芙儿,您救救芙儿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您劝劝世子表哥,让他收了芙儿吧,否则芙儿真的没脸见人了!”
“啪!”
赵芙捂着脸,眼中有泪,还有恨。
“姑母,您若不是不帮芙儿,芙儿只有一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