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生气,从裴远征回来到现在,十几天的时间了,她一句话也没跟他说。
他倒是殷勤得很,也没有清退保姆,但照顾孩子和产妇的事被他包揽了一大半,保姆如今清闲得很,只要洗衣做饭就行了。
今晚他又跟往常一样,端着热腾腾的鲫鱼汤来喂她,鱼刺早就被他挑出来了,她闭着眼睛喝都不会被扎。
夜深人静,孩子吃完奶睡着了,他便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婴儿床上去,随后去拎热水壶进来,给她擦洗身子。
坐月子期间的讲究很多,产妇不能洗澡洗头,所以他特地从北美带了好点的香皂回来,毛巾打上香皂,再把毛巾拧得半湿不湿的,先给她擦擦脸,之后再给她擦拭身上。
韦昊像个木头人一样,由着他扯着自己的胳膊抬高或者放下,腋下他也擦得仔细,毕竟广州的秋天跟夏天区别不大,依旧热得让人窒息。
腋下是出汗较多的部位,他每次都要擦拭好几遍。
擦完腋下他换了盆水,给她擦拭起了前胸后背,随后再换一盆,擦拭两条腿。
至于隐私部位,他会连毛巾和盆一起换了,兑上从胡伟民那里买来的加了薄荷脑的清凉消炎的外用中草药洗剂,给她擦洗着脏污。
倒是奇怪,别人恶露沥沥啦啦好久都不一定干净,她这才半个月已经快没了。
裴远征擦了一遍便换了盆水再来一遍,仔细到令人发指。
可即便是这样,韦昊也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说。
等他忙完给她盖上薄毯后,她便转过身去,闭上眼装睡。
裴远征把所有的盆和毛巾都拿出去,提起炉子上刚烧开的水冲冲,把盆和毛巾晾在了院子里,随后才顾得上自己去洗澡。
洗完澡回来,他厚着脸皮往她身边躺,她也不撵他走,只是无声地控诉着他不信任的举动。
他消失的这半年多时间,她是怎么熬过来的,大概只有霍恬恬清楚了。
她是深爱着这个男人的,可她也怨恨他的试探和远离。
原打算撵他走,可他厚颜无耻的,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不肯撒手,气得她从一开始的大喜大悲,变成了现在的面无表情。
她背对着这个男人,看着里侧的蚊帐出神。
不一会,耳边便传来了男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。
她叹了口气,她真是没出息,怎么就狠不下心来把他轰出去呢?
对待龚轲的时候倒是什么狠话都说得出来,可对待裴远征……
她真是个贱骨头。
她轻轻地翻了个身,借着窗外清冷的月色,打量着沉睡中的男人。
内心有个不受控制的野望,引诱着她一点点靠近,一点点贴近。
等她回过神来时,自己已经枕在他怀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