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一裴远征不在,吵到别人睡觉就不好了。
万一他在,不让她进去就更丢人了。
韦昊叹了口气,转身背靠着院子坐下。
她抬头看着终于拨云见日的夜空,心事飘忽。
她想到裴远征说的话,想到自己跟他为数不多的暧昧的时刻,忍不住抱紧了自己,搂着膝盖,脸埋在腿上,默默垂泪。
“你到底在哪,为什么不见我,我好想你。”女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夹杂着隐隐的哭泣声传到了裴远征耳朵里。
右手握紧了滑梯的扶手,他忍住了没动,身体往暗处藏了藏。
虽然他身陷暗处,眼里却有光芒闪烁。
他静静地看着,静静地听着。
“三个月,我做到了,你人呢?你还是嫌弃我,嫌弃我是个坏女人。”
“我也嫌弃我,我是个什么东西,居然奢望你会爱我。”
“你不会爱我,因为我不配。”
“可是你为什么要招惹我,你就不该救我,你让我自生自灭好了。”
裴远征心里一紧,手上用力过度,指甲断裂,掀开一道口子,木刺嵌入指尖的血肉里,钻心的疼。
他还是没出声,松开手,硬生生地把那木刺拔了。
血滴在滑梯上,引来好多的蚊子,裴远征忍住了没拍,由着它们狂欢。
风却出卖了他。
韦昊是医生,对血液的气息很敏感,她很快注意到了左前方风里传来的血腥味。
她猛地抬头,对上了藏在暗处的那双眼睛。
呼吸为之一凝。
她站了起来,喃喃自语:“你怎么在这里,你一直都在?”
裴远征不说话,伤口还在流血,他得处理一下,免得弄她身上。
韦昊却已经跑了过来,几步爬上滑梯,在他面前蹲下。
月色稀薄,但她的视力出奇地敏锐。
她一把抓住他流血的手,眼泪落下来:“你为了躲我,把自己弄伤了?”
“没躲,我办事去了,刚回来。”裴远征还是解释了一下,没人嫌弃她,错的是这个社会。
韦昊不知道该不该信,总之,她先给他处理伤口。
她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,他蒙她眼睛的那只手帕。
她给他吮吸伤口的血水,几次之后,才准备给他用手帕包扎起来,可是手帕太大,手指太细,很累赘。
她舍不得撕手帕,只得撕自己的衣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