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阴毒算计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紧张,是激动,甚至眼睛还有些发红,看来,霍润家是她非常在意的一个人。
最起码,她能十几年如一日地往那个地牢跑,可见她对霍润家是有想法的。
郑长荣进一步刺激道:“我大舅可是一颗忠心向着祖国的人,这么浩然正气的一个人,阎王爷当然不想收他。等他康复了,他就可以看看新中国的大好河山,看看新时代的万千景象,家人也都在身边,他的后半生一定可以平安顺遂,没病没灾,健康长寿——”
郑长荣还没说完,苗金花的五官便剧烈扭曲起来。
她忽而满目狰狞,忽而又娇弱无助。
忽而狠毒阴鸷,忽而又梨花带雨。
好像有两个她在争夺身体,一个是戾气很大的暴力分子,一个则是期期艾艾的寻常妇女。
她就这么发起疯来,先是狠狠甩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,质问道:“苗金花你清醒一点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随即却又捂着脸可怜兮兮地说道:“你不要逼我,你该知道我的,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能活着,只要他活着,我什么都不在乎!”
话音刚落,她又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:“闭嘴,苗金花,你已经背叛了组织,你必须将功赎罪,你不能一错再错了!”
“可是我真的很开心,他还活着,他居然还活着!你放开我,你放开我!我要去见他!”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,苗金花忽然抽出一把匕首,狠狠扎在了自己手臂上。
顷刻间,血液四溅,腥味蔓延。
而那个逼疯她的声音,却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。
她眼中的狠毒也消失了,剩下的只有欣喜,只有激动。
她用她血淋漓地手攥住了郑长荣的胳膊,眼巴巴地问道:“你说的都是真的?他真的还活着?”
“当然是真的,你看到我手上的伤了吗?你们挖的那个洞穴很窄,为了捞他上来,我这条胳膊差点废了。虽然你没能阻止你的组织枪决他,不过我猜,你一定尽力了,因为那一枪打偏了,稍微再往心脏靠近半寸,就算华佗来了也回天乏力了。”郑长荣其实不确定,但是他后来在地牢里检查过,那墙壁上有子弹击中的痕迹,想必是开枪的时候被谁推开了,不然谁会没事闲的朝着石头开枪。
没想到,他居然猜对了。
苗金花哭着提了个要求:“你带我去见他,只要我确定他还活着,我一定带着娇娇去自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