抛弃。
顾岁安直觉这个词背后代表了什么。
她状似无意地把话题往江以臣身世上引,“我……见过他母亲一回。”
“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的,也不知道她和以臣之间发生了什么。那一次,她只是托我转交一个镯子。”
“而以臣看到之后,很生气。”
她委屈的神色太真,一下就勾起了同情心。
“不怪你,是他妈妈……做的太过分。”
顾岁安这才知道,江以臣,是从出生起就被抛弃的孩子。
他妈妈在生下他后就不知所踪,那么小的一个孩子,是舅舅舅妈和外婆一手拉扯大的。
“五岁那年,他外婆重病需要手术。我们借遍了所有还是凑不齐钱,我和他舅妈就商量着要不要去江家借一点。”
提到这件事,舅舅的脸上有了很深的自责,“被以臣偷听到了。”
“五岁的孩子,也不知道哪里查到的地址,自己偷了钱找上门。”
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,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。
顾岁安问:“那外婆……”
“江家拒绝借款。”时隔多年,再提起这件事已经能够心平气和了,“理由是,我的妹妹,以臣的妈妈,仍然在做婚姻的第三者。”
听到这儿,哪怕顾岁安是个局外人都不免冒起了火。
她又想起了那晚在她面前装得楚楚可怜的女人。
那样一张清纯柔弱的脸,心却这样硬。
硬到能够放弃孩子,放弃父母,只为了她所谓的爱情。
舅舅仍在说着,“整个治疗期间,她没有来看过一次,葬礼也没有出现。”
他还想再说,余光瞥见江以臣快步进来的身影,迅速闭嘴。
江以臣在身旁落座,顺嘴问了句,“在聊什么。”
顾岁安看着他与平常并无二致的侧脸,心里想的却是:
有那样糟糕的父母,江以臣这20年。
该是怎么度过的。
第23章
当事人在,自然是不好再讲这些过往的。
吃过午饭,江以臣开车送两位长辈去酒店。
路上听他们闲聊,顾岁安才知道。
一个月后,是江以臣外婆的忌日。
她悄悄往旁边扫了眼。
男人握着方向盘,正视前方,神情自然,情绪并没有因为提起这个特殊的日子而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。
“但也不完全是为了这件事儿。”不知想到了什么,舅妈眉开眼笑的。
“是你表弟,考上了江新大学。”
国内顶级学府,没有家长不会为孩子考上这所学校而骄傲。
“所以我和你舅舅就商量着,提早过来,把那老房子收拾一下。”
“再住个两三周的,房子里有点儿人气,你表弟他到时候过来也舒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