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快?”梁渔大惊。
原来在大家化妆时,艺术馆已经布置好舞台、音响和灯光,主持人都自行排练好几遍了。
向延序站起来张开双臂,方便工作人员披戏服,“第一个是我们?为什么?”
化妆师边扶楚兆年起身,边问:“头沉吗?脖子能动吗?”
楚兆年微微颔首,感觉适应了些。
化妆师提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,这才回答向延序:“凤冠太沉了,一般人戴不了多久,你们早一点出场,就能早一点摘下来。”
“考虑得很周全。”向延序竖起拇指,又让摄影师给他拍手部特写。
站到台上,琵琶声起,“表兄”向延序率先出场,侧头细听,又掏出道具竹笛,吹上一曲,与之相和。
接下来便是“冯香罗”闻声而出,碎步小而娇,向延序顿时就意识到楚兆年与之前不同了。
他入了戏,像是真的变成重逢爱人的可怜女子,激动地把手搭在自己肩上,含情一声:“表兄。”
向延序也被带入戏,此时他们不再是自己,而是一对被天地拆散的苦命鸳鸯。
戏里面,谁都不用顾忌,谁也无需伪装。情意从眼里流出来,他想搂她、她想碰他,你来我往,不断推拉。
他们扬起胳膊,宽大袖子滑落,露出少时定情的玉镯。手腕靠在一起,互换温度,挽着绕出几个花圈,又依依不舍分离。
台下,关老师红了眼圈:“看起来,就好像他们真的相爱又分开过。”
“这就是入戏,叫人看不出真假。”楚老师说。
可又有谁人知道,他们曾经确实分离,甚至阴阳两隔。
十几分钟的戏很快便唱完了,两人气喘吁吁对视,感觉比开十场演唱会还累。
好在妆没花,向延序望着楚兆年,突然说:“抱一下吧。”
没等楚兆年回答,他径自走上前,猛然将人楼进怀里,右手还不忘托着对方的后颈,分担凤冠的重量。
“唔。”楚兆年下意识挣扎,又立刻顿时,后颈被人一下一下捏着,像猫儿被抓住死穴,定身一般无法动弹。
“辛苦啦,小豆包。”向延序慢慢抚摸他的后颈,温声道。
楚兆年冷漠提醒:“你是打算在舞台住下吗?”
主持人站在幕布后面,看两人拥抱得难舍难分,长腿将迈不迈,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打断好。
见时间快来不及了,才忍不住小声说:“麻烦二位先下台吧,下一组要上了。”
楚兆年本来还没觉得什么,闻言耳尖瞬间发热,猛地推开向延序,“又发什么疯,赶紧下台!”
匆匆走下去,头顶的凤冠好像也不重了。不过这场馆的冷气似乎不太凉,戏服披在身上,觉得又闷又热,燥得慌。
楚兆年咬着吸管喝下半瓶水,终于觉得好受些。
黄昏渐晚,天边暗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