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说了,事成之后会给她一大笔银子,有了银子,她就可以逃离酒肆老板了。
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柜门,她才抬起了头。
门口光亮处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,她惊恐的抬头看去,就见子渊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。
念娣一时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第一次大着胆子偷盗东西被逮了个正着,子渊就那么静静地背光站着,念娣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。
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面前的孩子解释,嘴唇嗫嚅了半天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谭殊然轻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:“子渊,还有你们四个丫头,快出来吃糕点了。”
里屋迟迟没有声音,谭殊然张望了一番,就见子渊背对着她不知在看什么。
谭殊然心头暗叫不好,子渊该不会又应激了。
她刚皱着眉走了过去,就见念娣瘫坐在地上,见着她来直直地朝她跪下:“姑娘,是念娣对不起你…… ”
子渊站在她身边,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她的袖子。
邀功似的。
“怎么回事?”谭殊然看两人这幅样子就隐约猜出了些什么。
她自认为待她们不薄,千妆阁怎么能出现叛变一事。
念娣颤抖着手指翻出那包手帕,打开后赫然是她的妆粉:“是我鬼迷了心窍,姑娘……”
她不敢说奢求谭殊然的原谅。
姑娘帮她在先,现在她反而转头就偷了姑娘的妆粉。
手中糕点的阵阵热气还在飘散,谭殊然脸色也僵了下来:“为什么?”
她从没薄待过任何人,这句话像是在问念娣,实则是在问她自己明明那么多人,怎么偏偏就她穿书了,还每天过着这么委屈的日子。
店铺被收,学徒叛变,危机四伏,吃不饱穿不暖,每日还得提心吊胆。
谭殊然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。
念娣胡乱的抹了把脸,又从袖口翻出一小盒面霜:“酒肆老板威胁我爹娘,我若是不嫁过去,又拿不出五十两银子,他就报官把我们抓起来。”
青禾惊声道:“怎么又成了五十两?”
前天明明说是五两的。
念娣不敢再有所隐瞒:“我爹早早就欠下了一大笔钱,碍于这层交情才让我嫁过去。”
五十两银子够寻常百姓家过个十年了,竟是一下欠了这么多。
前些年李念娣的远方表亲来京里,说是做生意,说服着念娣爹投了些钱放印子,被人拿捏住了把柄,还是酒肆老板肯出面借钱给他。
酒肆老板帮过李家,念娣爹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,念娣到底是凑不来五十两银子。
苍蝇不叮无缝的蛋,早有苍蝇臭虫盯上了千妆阁小丫头的动向,有这种情况他们是最好趁虚而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