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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贞娘无奈地把兰儿的额头戳一下:“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了?”

兰儿这才放下心来,讨好地对自家姑娘笑一笑:“姑娘最懂事,最叫我们省心的,自然不会去。”

秦贞娘点点头:“你去,把方家的事情告诉五姑娘一声,省得她挂心。”

兰儿再没想到,姑娘还有这么顽皮的一天,才要说两句什么,姑娘却已经扬长而去了。

到了秦芬屋里,兰儿也并不曾进屋,在外间就被拦了下来。

兰儿一点也没生气,反倒在心里赞一句五姑娘明白又厚道,对着蒲草,把方家的事情一一说了。

蒲草白天已受了主子多少问,这时候且喜兰儿送了信来,连忙一句一句记得清楚,回屋告诉了秦芬。

秦芬的烧已经退了,这时捂着厚被子靠坐在床上,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药,见蒲草进来,便搁下药碗,探究地问一句:“方家到底是怎么个境况?”

蒲草看一看那喝了一半的药碗,摇摇头:“姑娘喝完药我才说。”姑娘自来懂事,偏是这喝药,不知怎么就难,比两位小少爷还难些。

秦芬吃惯了胶囊药丸,哪里喝得惯苦得发麻的药汤,自然少喝一口是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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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见蒲草面色坚定得好像要上来亲自动手灌药,秦芬连忙捧起药碗一饮而尽,然后便叫唤着要吃蜜饯,一时间连方家的事情都忘记问了。

桃香从盒子里取出几枚糖渍的洛神花,嘟囔一声要去徐姨娘处再要些,却被秦芬嗔一句:“桃香勿要耽误我听蒲草说事。”

姑娘病了,性子倒罕见地娇了起来。

两个丫鬟平日就觉得姑娘太老成了,没有一点孩子气,巴不得姑娘也像其他小主子似的撒个娇发个脾气,这时见了,连忙哄孩子一般哄起来:“是是,桃香不许多嘴!”“都怪我,我不多嘴!”

待听了方家的事,秦芬惊出一身冷汗,只觉得身上病都吓退了许多。

前几年商姨娘动手害人,可是徐姨娘发觉得早,太太又机敏,根本没叫她得逞,也不觉得如何可怕,如今遇见一个当真下手成了的,才发觉这样的人太可怕了。

也幸好秦珮身后有个娘家撑腰,否则照那方大少奶奶的胆子和心胸,只怕早就对她下手了。

一个新嫁娘,胎气动了婆家都想压着不报,倘若真出了事,又往哪里说理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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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仆几个心里都各自想着事,屋里一片沉默,一时无人说话。

桃香憋了半天,似是不曾憋得住,轻声道:“人常说报应不爽,六姑娘有那么个姨娘,自己便也遇见这样的事,可见老天爷还是公平的,自然了,这事并没应在六姑娘身上,大约也是她自己愿意修福报的结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