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池抓过餐桌上的纸巾和手边的药袋,大步朝里间走去。
他记得这家店,也记得那个刘阿姨,可记忆范围仅局限于一张桌子和一双端菜的手,但他依然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卫生间。进门时他的视线就扫过四周,脑中便迅速描绘出了这家店的三维地图,末世后第一时间判断后门以及逃生路线的位置非常重要。
脱下裤子时沈池有一瞬间的犹豫,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就弯下了腰,一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紧紧盯着自己的下半身。
——很好,没有血,除了大腿根部有些淤青和咬痕没什么特别的。
上完厕所回来,沈池的胃算是彻底打开了,端上桌的菜往往还没等下一道上桌就已经就消灭得差不多,就连满满一桶饭也在以非常惊人的速度一点一点凹陷下去。
沈池进食速度很快,以至于一桌菜都吃得差不多了胃里这才有点食物屯积的感觉。
沈池喝光最后一口汤,打了个饱嗝,五感恢复正常,这才闻到自己身上还泛着酸臭的酒味。
沈池家在豫会省的一个小县城,父母都是目不识丁的农民,家里经济条件原本就比较困难,供着沈池上学就更是挣扎在贫困线上。
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,沈池从初三寒暑假就开始打零工,高中时期基本是半工半读,到大学已经不需要家里操心他的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。
为了方便打工,沈池在校外租了个房子,这一租,便从大一到现在,住了九年。
沈池回到出租屋,面对着屋满地散乱的酒瓶深深吸了口气,紧接着他快步迈过一地酒瓶走到窗前一把扯开窗帘。
顷刻,灿烂的阳光在窗户下画了一个圈。
沈池站在光圈里推开玻璃窗,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,窗外院子里精神抖擞的老爷爷们围成一团骂骂咧咧在棋上对弈,老奶奶们带着孙子孙女逗乐玩耍,青春靓丽的少女溜狗嬉戏或相互打趣,下班回家的叔叔阿姨或挎着公文包或拎着菜篮跟人四处打招呼……
沈池就这样在窗前站了足足半个小时,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发呆。
沈池回过头望着满地狼藉,目光巡视,然后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在床底下找到了手机。
沈池看着来电显示的“经理”,这才想起末世来临前他也是接了这样的一通辞退电话,然后他就开始像个没人要的小孩自暴自弃自怜自艾了一个月,等他再次‘振作’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,却又因为流感担心乡下的父母连夜赶了回去。
沈池把电话挂断后将手机关机扔到了一边,等他收拾完屋子躺进浴桶里,全身都被包裹在温柔的水流里时满身的疲惫这才全都涌了上来,沈池捏了捏紫了一大块的手臂,疼痛加重,与□□的疲惫相反,此时他的脑子异常清醒。
我重生了——沈池想,如果不是,那就是他没死,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,要不,就是梦醒了。
作者有话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