蕴空蹙眉,很快起身,“具体发生何时?贫僧和您一起去。”
一行人来到白云寺,才明白事情经过。
明诚是今年刚剃度出家的小沙弥,京城出现疫病时,白云寺的僧人都下山帮忙,明诚也是其中一个。
疫病期间,他负责照顾一对老夫妇,老人的儿女早早过世,只剩二人相依为命,可惜天不遂人愿,爷爷终究没挺过来,只剩奶奶一人。
疫病结束后,明诚担心奶奶无人照料,偶尔下山看望对方,还会抽时间做工,赚来的碎银子全用来接济老人。
因为他和蕴空都来自白云寺,老板格外相信他,甚至提前预支一个月的银子。偏偏明诚最近被罚,再也不能偷偷下山,老板见明诚许久不来,以为自己被骗,就报了官。
僧人的事,似乎该归寺庙或者僧官处理,但老板又状告对方,县令不知道怎么办,把案件递到大理寺,最后问到蕴空这里。
听完前因后果,蕴空行礼,“国法高于戒律,诸位大人按规矩处理即可。”
大理寺卿官员也正有此意,本来就不是大事,只是忌讳蕴空出自白云寺,才折腾这么久,他迅速回礼,“谢谢国师大人。”
大理寺卿走后,法真方丈与蕴空沉默许久。
法真叹息,“这件事做得对,而且按照戒律,为师并不知如何处置明诚。”沙弥十诫,似乎不足以处理这个问题。
事发突然,赶到白云寺已经是傍晚,冷月高悬,蕴空半张脸藏在阴影中,看不清神色,“如今大申有越来越多的寺庙僧人,陛下也有意推广佛法,可弟子纵观天下经书,却找不到一套完整的清规戒律。这样的佛法,如何能成为国法?”
佛教由天竺传来,主要依靠僧人口口相传,加上语言不通,难免出现一些经文不全、词义不通、甚至自相矛盾的问题。
蕴空六岁发现这件事,读遍天下经文后,依然没找到答案,那时候他生出一个朦朦胧胧的念头,而这几年,尤其最近编撰经文,这个念头愈发强烈。
他抬头看向北方,眼前似乎出现广觉寺空荡荡的藏经阁、与公主府里娇纵心软的姑娘,佛珠沉沉坠在手心,蕴空陷入沉默。
……
今日蕴空散值早,两人约好见面,然而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对方,只等到一个气喘嘘嘘的小厮,告诉她佛子突然有事,恐怕无法赴约。
“难怪母后总抱怨父皇。”谢过小厮,越浮玉忍不住吐槽,独自用完晚膳入睡时,还信誓旦旦抱怨,等明天见到蕴空,一定让他补偿自己,结果她这一等,就等了三天,而且等到的依旧是佛子有事。
越浮玉叫住小厮,“最近朝中并无大事,大前天究竟发生了什么,让国师一直忙到现在?”
小厮不敢隐瞒,一五一十讲述那日发生的事,最后还告知大理寺处罚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