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惜虞眨巴眨巴眼,手肘碰碰姜非楠,看似十分小心,实则声音巨大问道,“你和郑将军,怎么样了?”
姜非楠正在学行酒令,眼神明显迷茫,但听到别人对她说话,立马转身,规规矩矩坐直,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回答,“他要娶我,我拒绝了。”
寻常时候,她肯定不会说太多,毕竟是两个人的事。但现在醉了嘛,嘴巴大脑不听话。
越浮玉许久没沾酒,醉的更早,倚在榻上迷迷糊糊看白樱她们打牌,听到这句话愣是直起身子,脑袋搭在姐姐肩膀上,两人睁大眼睛看姜非楠,像树枝上排排站的两只好奇小鸟。
姜非楠顿了一下,似乎想笑,但酒意上涌,豪情横生,她高举空杯,“二十年寒窗,我从思明府一路走到京城,只为兼济天下。我要做大官、名垂青史,不要嫁人!”
越惜虞:“哇哦!”
越浮玉:“哇哦!”
两个公主疯狂给自己鼓掌,姜非楠脸颊微红,努力板正摇摇欲晃的身体,转头问,“公主,您和佛子呢?”
越浮玉懒散地拿起杯子,与姜非楠的空杯轻轻一碰,思索片刻后,借着酒意勾唇,“我心悦他。”至于其他的,她也不清楚,但管他洪水滔天,反正她醉了。
于是,轮到姜非楠和越惜虞大喊“哇哦”。
……
因为姜非楠明早还要上朝,宴会傍晚就散了,几个姑娘醉成一团,越浮玉反倒清醒过来,嘱咐侍女把她们送回家,自己出门散步,消消酒意。
顺着街道一路向前,不知不觉走到城门口,落日将晚,马上要关城门,酒气也散的差不多,越浮玉提起裙摆往回走,转身,与一身粗布麻衣、背着包裹的许别时四目相对。
两人都没想到能遇见对方,下意识停在原地。
许别时眼睛微弯,率先打破沉默,笑容清朗,“没想到离京前还能最后见您一面。”
越浮玉顿了顿,“听说你辞官了。”
锦衣卫调查发现,许别时从未参与冯广德的害人行为,反而有意拦截冯家书信,坚守正义。申帝没有严厉处罚,仅仅革去内阁大学士一职,保留了翰林院的职位,但后来,许别时自己要求辞官。
奏疏送到申帝案头时,他沉默许久,叹句“可惜”,终是写下一个“允”字。
两人都明白他为何这样做,许别时也没有解释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