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浮玉曾无数次参加类似的宴会,却第一次如此分明地感受到性别带来的差距。
两方宾客距离并不远,她回头,正好对上姜非楠的视线。
在一众轻言细语中,越浮玉忽然回头,跃动的火光映在眼底,仿佛心底深处奔腾的火焰,“你们刚才在聊什么?”
姑娘们笑着开口,“刚才冯姑娘说,公主建了一座女塾。”
大家不约而同侧身,露出后面坐在原位的冯婷婷。
冯婷婷是冯太傅的女儿,与越浮玉同龄,两人小时候,冯太傅还是申帝亲近的老师,长公主的府邸又挨着冯太傅家,所以她们见面的机会很多,只是一直不亲近。
长大之后,这种感觉愈发明显。
冯婷婷端庄地坐在案桌前,一身宝蓝色桂花长裙,长发柔润地散在身后,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娴静,与越浮玉仿佛两个极端。
冯婷婷微笑,“不过是听家父偶然提到罢了,还需公主赐教。”
越浮玉离京近一年,许多人已经记不清,记忆力似乎也曾与一些人有过旧怨,现在却觉得恍如隔世。
她想,她到底从蕴空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,比如宽容与豁达。
按照原本的计划,她应该几番试探,但今日几次经历,越浮玉忽然不愿意那样做,她坦然开口,“本宫确实准备开女塾,你们认为,女塾会讲什么?”
姑娘们也察觉公主和往常不同,似乎不那么锋利,因此也放下心,笑盈盈回道,“肯定是琴棋书画四书五经。”
“或许还有管家记账?”
不外乎四书五经,大家的回答都差不多,越浮玉一直没开口,漫不经心拨动身侧长发,将目光落在冯婷婷身上。
注意到她的视线,冯婷婷缓缓放下茶杯,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庄重,她轻笑,“许是《女德》《女戒》?”
看着对方一板一眼的模样,越浮玉似乎想起自己为何不喜欢对方,她的目光虚虚落在远方,忽然开口,“本宫刚刚从你哥哥身边走过。”
冯婷婷一怔,不明白公主为何突然换了话题,难道又想借机难为自己?她刚暗自做好准备,却听对方继续道,“他们在讨论变法,你的长兄引用了一句诗文,似乎是你十二岁那年所作。”
冯太傅身旁,是冯婷婷的两位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