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浮玉铺床的动作一顿,在心里叹息。
虽然说了好多次远离对方,偏偏天不从人愿。衣食无忧的情况下,她尚有心思讨论爱不爱,现在风餐露宿,一切都要为生命让路。
她明白对方的意思,也没说什么,闭眼靠在蕴空的怀里,极小声地开口,告诉自己,“这肯定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蕴空没听清公主的话,但看见她红唇开合、几分娇纵懊恼,和往日别无二致,他兵荒马乱一天的心,也终于安静下来。
……
越浮玉没想到自己会睡着。
在又冷又硬的山洞,见到了导致她失眠的罪魁祸首山匪,身上各处还酸痛,这么艰苦的条件下,她竟然睡着了,睡得还很熟,所以蕴空喊她时,她完全是蒙的。
她只是听见一道清冷的嗓音从很远处传来,“公主,醒醒,您发热了。”
什么发热,她简直冷死了,夏天没过冬天怎么就到了……
思绪迟钝地反应好久,越浮玉才恍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,鸦羽般的睫毛几度颤动,她艰难挣开,“本宫发烧了?”
“嗯,”蕴空以手背覆住她滚烫的额头,试图降低一点热度,却只让他的手也变得滚烫,“已经一刻钟了,您有发热的药么?”
高温让人困倦又迟钝,越浮玉抬手示意对方,她以为自己抬得很高,实际只有一点点距离,“都在本宫袖子里,你看看还剩什么……”
药瓶被翻出来,散乱地摆了一地,佛子还是第一次这么不讲究,越浮玉难受地闭着眼,感觉一个瓷瓶滚到她身边,她勉强睁眼看了下,认出这是什么东西,滞涩的大脑忽而愣住,她哑着嗓子问,“今儿是什么日子来着?”
“五月初二……”蕴空飞快打开各个瓷瓶,在鼻下轻嗅,没太注意她的问题,只随口回答。可话没说完,两人俱是一怔。
五月初二,情药最后一次发作的日子。
其实中药到现在,不过一个月时间,但中间经历太多,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,而且随着药性越来越弱,不再需要蕴空‘解毒’,两人都快忘记这件事了。
意识到现在什么情况,蕴空眉心微蹙,倒出瓷瓶里的解药喂给公主,又扣住她的手,仔细把了一次脉,“今天是最后一次发作,身体要彻底排出毒性,症状会比往日猛烈,而且除此以外,您还染了风寒。”
情药有解药,风寒没有。
蕴空虚虚环住公主,让她能躺的舒服一点,心里却微沉,公主今日受惊又淋雨,很可能发热,但他下午找食物时,完全忘记这些事。
咽下苦药,越浮玉也清醒了,她打个哈欠,毫不在意开口,“解药就是凉药,不能治风寒,但能减轻发热的症状,熬过这一晚,等明天山匪走了,可以去山上找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