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是以退为进,也算是弃卒保车。
“周家世代忠良,也不能让周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,”越浮玉淡淡开口,“那就贬为庶人吧,但有一点,不许离京。”
这几乎不算惩罚,郑沈弦皱眉,“太轻了吧。”
越辞楼闻言笑了,轻轻摩挲酒杯,“舅舅,你不知道,周颜究竟得罪多少过人。”
比起要周颜性命,更可怕的是,她终于落魄,而每一个她曾欺辱的人,都能报复回来。
那些周颜辱骂、嘲讽过的世家弟子,会如何‘回报’她呢,越辞楼很是期待。而且,还有半句话他没说。
长公主早就给周颜下了药,东厂的密药,会让人疑神疑鬼,总觉得旁边有人,直到最后,精神崩溃。
他们家护短,哪怕皇姐如今没事,可周颜差点害死皇姐,如今又让皇姐难过,这笔债,他们日后好好清算。
越辞楼握着茶杯,浅笑不语。
越浮玉望着笑容满面的弟弟,和冷酷凶狠的舅舅,不同的表情,眼底却同样的关心。她也没说什么,只是表情柔和许多,懒洋洋询问,“流言谁传出来的?是沈家么?”
这种事郑沈弦就不清楚了,越辞楼告诉她,“现在还没查出来,但很可能是沈家。钱家刚倒,世家是最敏感的时刻,父皇暂时不会他们做什么,可是以后就未必了。”
他仰头,认真看向姐姐,“皇姐放心,欺负你的人,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
越浮玉懒散挑眉,“你觉得本宫是会被欺负的人么?”
越辞楼笑笑,他当然知道皇姐能自己报仇,可若是因为姐姐自己能报仇,他们就什么都不做,那就算不上家人了。
一旁的郑沈弦没注意到姐弟的对视,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,递给外甥女,“管家让我带来的,说很重要。”
信封在眼前一闪而过,露出暗褐色标志,十分熟悉……
越辞楼突然起身,惊讶道,“皇姐!是千秋子么?”
千秋子,大申第一名师,越浮玉办女塾后,一直试图邀请对方当先生,可无论送出多少书信,始终石沉大海,她都放弃了,没想竟然还能收到消息。
越辞楼当然也知道皇姐在找对方,凑过去看,“千秋子要来京城了?”
拆开信,越浮玉一边看,一边复述信件内容,“千秋子说,他愿意考虑本宫的请求,但有两个要求,一是要本宫与他见面详谈,二是……”
她忽而顿住,隔了半晌才开口,“二是,带上他的小弟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