僧人不能说谎。
越浮玉咬着唇,脑中飞快转动,试图想出一个两全的方法,正在焦急时,听见佛子冷淡的声音响起,“磕长头,是因为贫僧虽未杀沈方,沈方却因贫僧而死。”
越浮玉怔住,百姓们却因为听见这句话,脸上浮出羞愧的表情。
那天,很多商贩都在吴林山,礼部尚书带人造反,他们也有人受伤。
所以问他们最讨厌谁,一定是造反那群人。
而沈方造反,佛子揭发了他,对于百姓们来说,这是天大的恩情,根本不算错事。而佛子却因为这件事磕长头,他们还怀疑佛子……
顿时,百姓们纷纷低下头,沉默不语。
四周寂静无声,周颜发疯的声音愈发明显,她已经语无伦次,头发在挣扎时彻底散开,“不应该是这样的,不对,完全不对,你中了药,若不是他,若不是佛子,谁给你解的?”
周颜死命挣扎,仿佛不说出一个答案,她就不离开。
团扇晃动,红唇微微开合,越浮玉面无表情开口,“谁告诉你,本宫的药现在解了呢?”
说完这句话,越浮玉便带着蕴空一起进入公主府。而她身后,围观的百姓们彻底沉默下来。
周颜被士兵带走,简直和李北安当日的情景一模一样。
等巷子看热闹的人散了,郑沈弦才拎着圣旨走过来,大将军一脸敬佩,对她竖起大拇指,“牙尖嘴利,牛!”
艳红指尖按住太阳穴,越浮玉头疼地闭起眼,额头青筋不受控制蹦了两下。
刚才和周颜吵架都游刃有余,便宜舅舅刚开口,她就开始头疼了。
想让郑家人学会好好说话,比登天都难,越浮玉彻底放弃,“今日之事,多谢舅舅。”
“没事,就当借你车的车费。”郑沈弦把圣旨扔在桌上,熟练地抱着刀,严肃问道,“你那药,究竟解了没有?”
越浮玉顿了顿,还是回道,“解了。”
男女有别,哪怕是亲舅舅,也不好谈论这种事,但郑沈弦不一样,他完全不觉得尴尬,追问道,“是沈不随么?我看见他前几天来你府里了,最好别跟他扯上关系。”
他低声解释,“有关佛子破戒的流言传得很快,背后一定有人推波助澜。周颜没脑子,不可能是主谋,利益相关只有沈家,你小心点,别中了套。”
明明政事战事上都很敏锐,怎么其他方面就这么迟钝呢。
郑沈弦明明知道她和蕴空一起离开,怎么还会说出沈不随的名字呢!
越浮玉仰头望天,告诉自己不尴尬,无奈开口,“不是沈不随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