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低开口,“没关系,您不必烦心,会解决的。”
越浮玉以为的‘解决’,指蕴空会剥离对她的欲望,脑中似乎还有其他想法,但疲惫的身体不容她多想,很快缩在床角,陷入梦乡。
她整整睡了一天一夜,第二天早上醒来时,白樱正双手托腮,眼巴巴蹲在床边,满脸担忧。见她睁眼,白樱眼睛刷一下亮起来,“您醒了。”
她重重松口气,“您若是再不醒,奴婢就去传太医了。”
窗帘都遮着,房间里昏暗一片,空气浊沉。
越浮玉示意白樱去开窗,她撑着床起来,浑身无力,身体仿佛散了架。
她抬手揉住太阳穴,思绪昏沉。直到窗户打开,春风与阳光一同涌进来,越浮玉才隐约想起最近的事,“母后让我进宫,这个不急……对了,白云寺的方丈离开了么?”
明悟昨日……前日说过,他们在文华殿讲一天经,在国子监讲一天经,今天离开,大概就是这个时辰。
白樱正在拉窗帘,闻言动作一顿,差点把薄纱拽下来,她转过身,语气复杂,“公主,白云寺的大师们都走了,昨日早上就走了。”
越浮玉端起茶杯,思绪落在别处,随口问道,“这么急?”
“是,”白樱深呼一口气,尽量用波澜不惊的语气回道,“因为佛子破戒。”
哗啦——
手腕不稳,茶盏落在床边,又滚到地上,褐色茶汁洒了一身。越浮玉顾不得擦,急声问道,“佛子破什么戒?”
白樱连忙收拾茶盏,却被公主按住手臂,她微微惊讶,公主怎么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?
白樱很快说服自己,她听见这事都惊呆了,公主肯定也一样。
她偏头想了一会,认真解释,“不知道是什么戒。但京中有传闻,佛子告发沈方,犯了杀戒。”
太阳穴一凸一凸钝痛,胸口仿佛坠着一块巨石,呼吸都艰难,越浮玉指尖不稳,“既然不知,你们怎么知道他破戒?”
说起这个,白樱可就精神了,她手舞足蹈描绘,“法真方丈说的!昨天早上,大师们和佛子一起出发,说要前往广觉寺。佛子刚出门走三步,扑通一声就跪下,管家脸都吓白了。”
她拍拍胸口,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,“还是方丈解释,佛子破戒,在磕长头。”
所谓磕长头,指僧人们最至诚的礼佛方式。口诵六字真言,每三步一叩首。
磕头时需赤脚,五体投地匍匐,因此,叩拜者的手掌和膝盖往往会磨出血,十分艰辛。
白樱捡起茶盏,随口道,“刚才听赵亭说,佛子一天一夜没睡,早上已经抵达广觉寺山脚,今天应该能上山。”
佛子破戒不是小事,见他磕长头,好多人自发跟在后方。
听说佛子因为告发沈方而犯杀戒,有的人甚至哭了,求随行的法真方丈原谅佛子,但年迈的住持意外坚决,佛子自己也表示,这是修行,他愿意走完这段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