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申帝的话,大将军抬头,沉声道,“您不该放他离开。”
申帝笑笑,转动手中念珠,“年纪大了,难免心软。”
四哥从前对他很好,许念和三皇子刁难他,一直是四哥护着他。现在,他妻儿都在身边,偶尔想起孤零零的越萧然,心中难免愧疚。
“况且,”申帝眉目一凛,“朕削弱世家,他们早晚会反扑,他们在暗我们在明,不好应付。正好趁此机会,让他们走到明处。”
“也好,”郑沈弦思忖片刻,“鲁王无论真病还是装病,世家若想行动,都要尽快开始,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
申帝慢慢抚过龙椅上的兽首,声音冷沉,“清明快到了,往年都会踏青春猎,也许是个机会,护卫布防都要提早准备。”
“臣领旨。”郑沈弦抱拳应下,转身欲走,申帝却突然起身,指着他眼前的糕点,“那是皇后做的,带回去吃吧,别和姐姐姐夫客气。”
太子已经别过脸忍笑,大将军额头青筋蹦了两下,咬牙切齿应道,“是。”
大将军忙忙碌碌五天,一直暗中提防世家的动作。意外地,世家一直很安分,就连鲁王也没有任何异常。
越萧然从皇陵离开后,第一天进宫拜谢申帝,之后偶尔去冷宫见妹妹,其余时间,都在府内养病。
鲁王府的士兵都是郑沈弦的亲卫,府内插翅难飞,不可能有人传递消息。郑沈弦几乎查遍了所有和鲁王接触过的人,完全没发现问题。
他已经几夜没睡,抱着刀的时候越来越多,眉宇冷凝,周身杀意环绕。
太子猜测,“也许四皇叔真没问题呢?”
“绝不可能,”郑沈弦冷静回道。
他在边塞长大,对危险有天然的敏锐,他确定鲁王有问题,只是不知道问题在哪。
太子也觉得不可能。
父皇曾说过,四皇叔是个寄情山水之人,不理政事。但他见到鲁王后,本能地察觉到不对。寄情山水之人不会像对方那样……沉郁。
对,就是沉郁,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鲁王身上,让他时时喘不过气。
太子放下布防图,提笔补好最后一点漏洞,严肃道,“如何跟鲁王联系并不重要,甚至对面是谁也不重要。我们只要确定,他们会在清明动手,这就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