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眯的凤眼微微睁大,越浮玉愣住一瞬,很快低低笑起来。
蕴空那句‘贫僧略懂医术’,未免太过谦虚。她府里的大夫,在太医院都名列前茅,竟然这样夸赞他,可见佛子本事之大。
早知道蕴空医术这样好,义诊就不请大夫了,省下许多银子呢。
心里遗憾一会,越浮玉又问,“宁温呢?”
“已经去惜虞公主那里,”白樱放下桶,脸上显出几分迟疑,“这样做真的好么?”
宁温不止性格坚毅,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。
她看出永照公主担心姐姐,主动请缨,去陪着越惜虞。
既是报恩,也是救人,越浮玉没有拒绝的理由,而且担心越惜虞,就由她去了。
想到越惜虞,越浮玉难免头疼,指尖按住太阳穴,懒懒开口,“左右出不了事,多派几个护卫。”
宁温不是越惜虞,不会吃亏。
白樱点头,没忍住笑出声,“放心吧,派去的都是郑将军的属下。这几天在西苑养病,一个个都快憋疯了,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越浮玉也笑了,从浴桶里起身,水流哗啦啦落下,白樱连忙拿出软巾披在她身上,朦胧月色笼罩住她,犹如月下女妖。
……
佛子每晚戌时来,还差半个时辰,越浮玉也没着急,坐在梳妆台前,慢悠悠涂香膏。
香膏类似现代的身体乳,春天风大,皮肤格外干燥。细指揉开半透明的凝膏,正好涂完小腿,房门叩响,佛子清冷的声音传来,“公主。”
嗯?没到时间呀?
越浮玉惊讶一瞬,合拢薄衫,示意白樱去开门。
蕴空进来时,脚步微顿。
天气马上热起来,两扇屏风又撤去一扇,只剩一个八扇山水屏风,横亘在窗子与床榻之间。永照公主似乎刚刚沐浴,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水汽,一股浓烈的花香萦绕在四周,争先恐后钻入鼻尖,仿佛要将人淹没。
屏风对面的人懒散开口,“大师稍等片刻。”
很快,系衣带的稀疏声、脚步声先后响起,木制屏风中间有缝隙,蕴空已经低下头,对面的景象却不期然撞入眼底。
暗红地毯上,玉足轻轻落下,踩出浅浅的凹陷,白色衣摆摇曳,纤细的小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。
黑眸骤暗,蕴空闭上眼,握紧了手中佛珠。
越浮玉从梳妆台走回床边,拿起毛巾擦头发,她靠在床柱上,懒洋洋开口,“白天那几个大汉和姑娘,似乎是沈家人。大师,你得罪他们了?”
沈方。
眉峰冷漠压低,蕴空很快想起此人,但并未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