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白玉河上的船女。
自申帝登基以来,大申严禁娼门,但有些东西是禁不住的。没有私妓,白玉河上就多了些船女,十几文钱就能绕河一圈,至于中途做什么,无人能管。
衣着暴露的大概是姐姐,眼底还有几分强撑的傲气,她护着妹妹,声音冷硬,“大夫不给我妹妹看病。”
义诊时,理论上允许任何人看病,三教九流、贩夫走卒。
可大夫是人,还是她在医馆雇的普通人,而有人的地方就有偏见。
越浮玉没说什么,示意两姐妹跟她来。
她带着两人向草棚走去,她们三人的组合太奇怪,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,越浮玉不在意,妹妹的头都快埋进胸口。
走到草棚处,大夫已经来了,几乎是看到姐妹的瞬间,已经板着脸转头,越浮玉刚皱眉,蕴空恰好走来,看了几人一眼,平静道,“贫僧略懂医术,可以帮你们看看。”
姐姐一怔,刚才遭受那么多白眼,她都面无表情,现在却因为一句话红了眼眶。
她扑通一声跪下,声音哽咽,“谢恩人。”
很快,几人坐在角落里,蕴空拿出一块帕子,垫在对方手腕上,开始诊脉。
姐姐强忍着眼泪,低声道,“佛子莫要嫌弃,我们原本也是正经人家,爹爹是渔民,打渔时淹死了。我们没办法,不知怎么办,只能做船女。”
越浮玉忽然转头,看了两人一眼,神色复杂。
姐姐道,“爹爹死后,妹妹的婚事也完了,没想到那家是个下贱的,白天说要退婚,晚上却、却……”
艳红指尖重重磕在桌上,越浮玉沉眸,“怎么没报官?”
“我们从小在河边长大,只懂船,连官门在那边都不知道,又如何报官。”
诊完左手又诊右手,很快,蕴空收回帕子,执笔写药方,他声音平静,仿佛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,“你刚小产,血气亏空,贫僧可以给你开几副药,回去调理。只是,若长此以往下去,恐怕难以有孕。”
蕴空说他略懂医术时,越浮玉还以为真是‘略懂’,最多看个风寒之类的,没想到佛子懂得这么多。
而妹妹听见这句话,眼眶骤然红了,拽着身边的姐姐,连哭都不敢大声,压抑的啜泣从喉咙深处溢出来,绝望又无助,“姐,我该怎么办?”
“没事,还有姐呢,姐护着你。”
姐姐死死握着妹妹的手,话语笃定,眼底却是慌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