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定因为看见了讨厌的和尚!每次看见和尚都倒霉。
越浮玉趴在桌上,狭长眼尾眯成一道线,她像猫儿似的哼唧道,“白樱,你来给本宫上妆,以免母后看见担心。”
她长长地打个哈欠,“今天进宫,正好找太医开几副安神药。”
公主府另一侧,蕴空同样没睡。
他在院子里打坐,脊背绷直,双眼微闭,清晨的露水打湿衣衫,结了薄薄一层霜。早起的鸟儿好奇地在他身旁打转,思考今天怎么多了块奇怪的石头。
一个时辰后,蕴空起身,打扫庭院。
小沙弥住在对面,听见声音后也起床了,揉着眼睛走出房间,看见院子地上的黑色海青愣了一下,“师兄,您怎么把衣服扔了?”
蕴空动作未停,清晨的薄光洒在他身上,仿佛镀上一层圣光,他眉眼平静冷淡,“脏了。”
小沙弥瞪大眼睛,表情微愣。
为除爱美之心,袈裟都染污杂碎,何来‘脏了’一说。况且,脏了就洗洗嘛,没必要扔了呀!小沙弥满肚子疑惑,但没问出口。蕴空师兄佛法高深,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!
明悟做完早课出来,恰好听见这句话,他赶走小沙弥,走到蕴空身旁,严肃问道,“蕴空,你可是不喜永照公主?”
蕴空眼睛颤了颤,垂眸道,“未曾。”
明悟叹口气,愈发肯定,师弟就是不喜永照公主。
佛法曰,心佛众生,是三无差别。僧人不以三六九等区分世人,蕴空本应明白这个道理,但他情况特殊。
他十几岁的时候,还不是举世闻名的蕴空法师,只是白云寺一名普通小沙弥,又生得俊美,某位世家贵女上山拜佛时,看中了他。
贵女明明有婚约,但为了得到他,不停纠缠,见蕴空不从,甚至生出强迫的心思。
对方没有得逞,但从那时起,师弟就对行为浪荡的女子多有避讳。
而那位永照公主,几乎和那位贵女一模一样,同样貌美妩媚、身有婚约、又和男子多有纠缠……
明悟无声叹息,“师弟,莫要着了相,永照公主未必和那人一样。”
蕴空抬头,目光平静无波,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,他淡淡道,“我有眼睛能看。”
“……”明悟更头疼了。
难怪师弟这样想。前几日,李家夫人刚刚去过白云寺,拿着公主的生辰八字占卜,可见,两家人已有婚约;可昨日白玉河一见,永照公主周旋于诸多男子之间,没有任何避讳;更别提,昨天在公主府门口,她不知怎么撞在师弟身上,明明两人距离很远,很难不让人多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