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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神谷栗还在埋头喝着牛奶,等于说把那乱颤的耳朵重新暴露在诸伏景光的视线之中,被牢牢锁定,无处可逃。

“!”神谷栗张大双眼,口中的牛奶还未咽下,就这么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人。

诸伏景光还是伸出手捏住了那两只不受控制的耳朵,就像抓住了眼神躲闪的神谷栗“命脉”,“逼迫”对方正视着他。

好一会儿,神谷栗才将口中的东西咽下,勉强出声:“你在干什么?”语调间藏着的是不易明察的轻颤。

好端端的抓耳朵干什么,他已经很努力在忽视这对不受控的存在。

自从有了这个存在之后,他的情绪管理几乎濒临崩溃,表情已经不再是对方获得信息来源的渠道。

每次都能通过这对耳朵分辨出他现在情绪,就好比现在,他抿紧嘴唇,一言不发,看似有些生气意向。

可这对耳朵抖动的频率让人一看就知道内心的想法。

手掌上传来的热度让诸伏景光没控制住力气,手指微微用力,毛绒下的肌肤是晕出一片的粉,让人平白升起一股破坏欲。

从喉头滚落出的字眼不是回答,而是低沉沙哑的单音节,“嗯”。

你嗯什么啊。

神谷栗的心脏也开始如同头顶存在般不受控制,想要脱离这股牢牢锁定自己的气息,却发现无能为力,只能是用毫无底气的音调告诉对方,“先放手。”

抚摸也是需要技巧的。

在诸伏景光手指轻挑而又压平,指尖缠绕着对方头顶上的软肉,如此循环后,直接抽离,嘴上是笑意满满的“抱歉”,而又故意般将被子拉高,“你休息吧。”

这种恶趣味,这种恶劣程度。

几乎将心思摆明在两人之间,神谷栗又不是笨蛋,自然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,可是现在这个情况,他只能做出一个选择,那就是——

在诸伏景光站起身的瞬间,神谷栗抓住了他的衣角,“你要去哪。”

猛地抬起的头,露出的眼眶是泛红的,眼眸是迷茫的,下意识抓紧的发白指尖是全然的不知所措,就如同找不到方向的藤蔓拼命依附着那面墙一般,他抓紧了此时能让自己安定下来的对方。

“我去扔东西”诸伏景光抓住他的手,抽出那盒剩的不多的牛奶盒,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
突然的抽离并没有让乱动的心平静,反而在这片安静中变得热烈。神谷栗尝试着伸出手触碰了那对耳朵,只是入手一片滚烫,让他怎么都下不了手。

感受总归是不一样的。

触碰耳朵而已,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他不清楚。

只是靠在床头,有些呆滞着看着自己的手掌,随后反扣紧抓被子,猛地一盖,将头顶牢牢盖住。

在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闷的时候,神谷栗一把掀开被子,自暴自弃地走向卫生间,企图用水来给自己身上无法消散的热度进行物理性降温。

可当水触碰到脸,乃至到头顶的耳朵以及发丝的时候,他还是打了个冷颤,主要还是因为身体变得奇怪的原因

众所周知,小动物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喜欢水。

所以在触碰过后,神谷栗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未关紧的水龙头,耳边尽是水柱拍打洗手台上的声音。

开始纠结是否还要使用这个物理降温的方法。

最后下定决心,缓缓伸出双手接过一捧水,再次往脸上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