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俞今日并未上早朝。
他鲜少有这种时候,可今日他却当真没了上朝的心思。
只一想起这事,他便觉得极为疲惫。
因为他都知晓今日早朝那些朝臣们会与他说些什么。
无非是贺宛之事。
因着谋反的嫌疑洗不清,他已经将贺宛关入狱中,可这对于朝臣们来说却是远远不够的。
这件事与薛晋嫣在赏花宴中中毒之事份量全然不同。
谋反向来是诛九族的罪行,可陈俞却连贺宛的皇后之位都不曾夺去,这哪里能说得过去?
所以此事一出,那些朝臣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说辞,只等早朝的时候与陈俞言明他们心中所想,谁能料到陈俞却称身子不适,索性躲过了今日早朝。
那些朝臣们也只是无法,只能先将一肚子话憋了回去。
见此,薛晋荣倒也并不着急,左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,难道他还能因着这事便日日都不上朝了?
而此时,陈俞却亲自去了一趟狱中。
若是从前的他,即便万不得已将贺宛关入狱中,昨日也定是会亲自来瞧她的,他哪里舍得贺宛受苦?
可昨日他猛然得知此事,心下竟是生出逃避的心思来,后边去见赵筠元,也是觉得在她身边好似能稍稍轻松一些,至少可以短暂得不再去考虑那些繁复的事。
可贺宛的事,他到底不能不管。
所以他还是去见了贺宛。
显然,贺宛在狱中受到的待遇其实并不差。
毕竟即便她已经被关入狱中,可皇后的身份却不曾被夺去,更为重要的是谁人都知陈俞对贺宛是如何情意深重,若当真让她受了什么苦楚,陈俞追究起来,谁又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呢?
所以陈俞过来的时候,贺宛瞧着竟是梳妆打扮过,而她所在的监牢也仔细清扫过,与旁的监牢是全然不同的。
只是贺宛见了他过来,依旧是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,她哀声道:“圣上当真狠心,竟让臣妾当真在这破落之所生生住了一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