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暮亭靠坐在沙发上,单手拿着手机和傅致通话,“你把关于基金的大致思路和具体要求整理一份出来,我帮你参考方案……别咬。”他嘶了一口气,垂眸看向趴在他颈肩处的人,眼神带着点警告。
“哟。”傅致在那边一挑眉,“您这是在玩什么呢?”
“没什么。”祁暮亭手指微微使力气,被他攥在五指间的银色细链便发出清泠泠的响声。
听见那声响,傅致沉默了几秒,似感慨似惊叹,“二哥,我以前可真是小瞧你了。”
手机就停在离耳朵不远的地方,傅致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耳朵,裴疏槐通红的脸更是燎出一片火星子,颜色精彩。他将侧脸枕在祁暮亭肩上,轻轻一抬下巴就能亲到祁暮亭的脖颈,蜻蜓点水的一下,声音也像那荡起的涟漪,轻轻的,但一激灵。
“二哥……”他说。
“嗯。”祁暮亭轻轻应声,随即和傅致说,“既然说完了,那我就先挂了。”
“不是等会儿,我还……喂?”
傅致的声音干脆利落地消失在耳边,裴疏槐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下来,他听着身后投影屏上的声音,黎菀的、周迹的,还有他自己的,那么近,仿佛那些人就站在这屋里,那些目光全部凝聚在他们身上。
这样的错觉让他胆怯,心高高地悬起来,和双脚一样,沾不到地。
“不要在我身上留下印子,我们不是说好了吗?”祁暮亭的鼻尖抵住他的脸,语气很温柔,“为什么反悔?”
裴疏槐抿唇,说:“没、没有反悔。”
“那就是你故意做不到。”祁暮亭盯着他红润的眼睛,眉心微蹙,“你在欺负我吗?”
裴疏槐下意识地摇头,委屈地说:“到底谁欺负谁……”
随着一声惊呼,他被迫后仰,脑袋离开祁暮亭的肩膀,摇摇晃晃地坐正了身子。
祁暮亭始终坐姿端正,也跟着偏正视线,仍旧与他对视,分秒都舍不得挪开目光。
“你知道吗?”
祁暮亭语气很轻,捡起一段回忆与怀中人分享,“你去《同一条纬线》的剧组拍定妆照当天,我就看过那组造型了,照片现在还在我手机相册里。”
他轻轻啧了一声,时至今日仍能回味当时看见那张照片时的感受,“很漂亮,不止是你的脸好看,那张图片,你整个人都很漂亮。你站在暗光下,仿佛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,那种美丽的、无声的孤寂和忧郁扑面而来。光影下,你的睫毛是淡淡的白色,像脆弱易碎的蝶羽,还有这个。”
银链声在他指间作响,祁暮亭笑了笑,抵着裴疏槐的鼻尖,轻声说:“你当时就戴着和它很像的身体链,也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。你知道后来的某一天夜里,我从梦里惊醒,再度忆起你这张照片的时候,我想了什么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