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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暮亭颔首不语,裴疏槐径自摸出手机一翻找,果然看见了昨晚祁暮亭的已接来电。他沉默几秒,“我怎么没印象……”

“真爱在侧,哪有心思记住旁的。”祁暮亭语气淡淡,“是不是啊,阿槐?”

彼时裴疏槐早已点开这通电话的通话音频,曲问故作柔情的“阿槐”和祁暮亭的这一声称呼前后相连,叫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前者是渗的,后者……他伸手揉了把耳朵,不想再听,抬头说:“你是因为这通电话生气吗?因为我没接你电话。”

祁暮亭纠正,“因为你让别人接了我的电话。”

“昨晚我喝酒了,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,能迷迷糊糊地跟你应付两句已经是给你脸了,我又不是故意的。”裴疏槐说。

“我知道。”祁暮亭说,“可是你让别人接了我的电话,他还叫你阿槐。”

“这是我的自由,也是他的自由。”裴疏槐呼了口气,“二哥,您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教我指责我?”他笑了一声,难免咄咄逼人,“你凭什么生气啊?”

纵使祁暮亭在共事上铜唇铁舌,此时也不免缄口。

见状,裴疏槐不知是该松一口气,还是拧一口气,他兀自蹙眉,也不知是在和谁较劲,过了会儿才说:“算了,懒得跟你计较,手机我赔你,今晚就当咱们没见过。”

说完,裴疏槐绕开祁暮亭离开,这次祁暮亭没有阻拦,只是看着他背影的目光迷惘而难言。

裴疏槐返回包间,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显然心不在焉,纵然黎菀有千般疑问万般好奇,都没敢上去撩火。宴席结束,裴疏槐和众人告别,出门时瞥见走过来的祁暮亭。

他脚步一顿,只看了一眼就收回,快步离开了。

林总见状“诶”了一声,跟祁暮亭说:“祁总,您弟弟怎么满眼暗火?”

“林总先前的劝告不无道理。”祁暮亭看着裴疏槐远去,“尥蹶子了。”

林总“嗐”了一声,说:“这兄弟间能有什么隔夜仇啊,您这个当哥哥的不小心训过了头,好好哄一顿就行了,他嘴巴一瞥,尾巴一撅,也就消气了。您家这个一看就是硬茬子,吃软不吃硬。”

祁暮亭沉吟,“我没哄过人,还请林总赐教。”

“诶诶诶,怎么还说上赐教了,不敢当不敢当。”林总连连摆手,随即想了想,“先消消他的火,等他能好生跟您讲话,有误会就解释,没误会就软言软语地哄上两句,最后再送个礼物,最好是他喜欢的东西。总之,态度得拿出来,您得拿出哄孩子的耐性,但不能真让他觉得您是在把他当孩子哄。”

祁暮亭沉默几秒,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,“是门学问。”

翌日,裴疏槐睡到中午才起床,下楼时裴逾白正在花园里遛草莓。扬珍在饭厅摆水果盘,听见声音后转头一看,吓到了,“哎哟小槐,你这眼睛肿的,昨晚没睡好吗?”

岂止是没睡好,翻来覆去到早上六点过才睡着,裴疏槐恨不得冲到q去把祁暮亭杀了。他在桌边落座,说:“终于可以睡懒觉,我一激动,失眠了。”

“待会儿吃了饭,给你拿冰袋敷一敷。”扬珍说。

草莓从外面跑进来,一骨碌蹿到裴疏槐脚边,被他捞起来放在腿上。裴逾白在对面落座,说:“二哥,你知不知道昨晚的你在互联网上搅起了一波风云。”

裴疏槐的半身魂儿还在被窝里呢,闻言“啊”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