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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没有一朵是扶桑花。

某一瞬间,她在绿叶丛中看到了一朵如火的红花,暗夜里像极了扶桑。她高兴地几乎要落下泪来,可刚伸出手去,腕间那只乐眉乐目的骷髅头却忽地黯淡下去,自银骨链上猝然落下。

雨水贴着江令桥的头发滚下,正值夜幕之上电闪雷鸣,她惊得站起了身,回首望却看到屋子四周升起星星点点的华光,如奔腾的水汽般喷涌而上,绚烂毕现。

她来不及哭,更来不及思考,拢着怀里的花冒雨原路奔回。可是破开门,抬眼看向屋内的那一瞬间,却只看到容悦僵死的身躯——他七窍流血,跪于窗前仰光而死,孤凄而惨烈。

花落了满地,女子怔怔地立于原地,头发上、衣裙上的水还在滴滴答答地下。

像雨,也像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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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0章 亨嘉之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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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一个兢兢业业的好皇帝实在比装疯卖傻难得多,官稚真正掌权以来,才深知朝廷的隐疾有多深。尸位素餐的冗官却不可一刀切,从前追随楚藏的部下也不可全部裁撤,为免朝纲不稳,只能徐徐图之。这些时日以来,官稚需得借故将他们逐一调离中枢,空余出些许官职,再寻合适的缘由令假死的旧人还朝——这是一项浩大的差事。

较之于他,李善叶倒是清闲得很,然而虽没什么要紧事,却有心病——江令桥近来并不好。

容悦离开的一整个月里,她不流泪,也不哭闹,总是一个人淡淡地坐在悲台窗边,如从前那般一杯接一杯地饮酒。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,可每个人都知道她心底里的难过。有人来时她会说会笑,人走了又将自己重新包裹回那份孤独的天光里。

李善叶甚至连如何开解她都不知道,见她一日消瘦似一日,心里比谁都着急。

阳光好的时候,江令桥会在小园中独自坐着。香囊垂挂于腰间,一个人一言不发地仰首望着碧空如洗的苍穹,一坐就是一整天。

残冬了去,今日春风骀荡,天朗气清。

衣袂随风浮动,李善叶的脚步停了下来,见她如此,不由地轻叹了口气,而后抬步缓缓行至她面前。

“哥,”见他来,江令桥莞尔一笑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她笑得澄明,似乎阴霾不再,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,欣然提起酒壶替他斟了一杯酒,酒盏徐徐抵至他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