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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久久地看着他,落下一个世间最温暖的笑容。见了,再难的境遇也会觉得有了勇气。

很快,她家的马车来接她,她走了。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一个瑟缩在角落里卖身葬母的少年,第一次抬起自卑的眼眸,望清了那束照进他人生的光。

车马疾驰,扬起尘世的灰,女孩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看他,恰逢他也扬起了目光。

她在上,他在下;她为尊,他为卑;她远走,他驻留——那一日的阳光,见证了一场年少盛大的惊鸿一瞥。

只匆匆一眼,便足以永永远远地将她放在心上,成为往后余生唯一的光,此后他所做的一切,也全是为了这一束光,为只为了这一束光。

床笫燥热,欲望已近高潮。他解了衣带,露出精壮的胸膛,俯下身去吻女子的面庞,从眉眼到耳垂,到脖颈,再到锁骨。他轻柔地解开她的里衣,一路落下虔诚的吻。

温香软玉在眼前,他轻吻着,手缓缓探入女子身下,轻托起她的腰际,一路舔舐,一路落下星星点点暗红色的瘢痕,纯净圣洁的躯体不再无瑕,保存着只有他造访过的痕迹。情爱的气息泛滥在床帷之间,一隅之地变得愈发燥热,拨乱了两颗炽热的心。

这盘棋是从何时落的第一子?他自己也记不得。只记得一环扣一环,他需得细细理清,若不然,一朝踏错,便是千古恨,他自己都无法谅解。

百官赴宴,他第一次在宫中堂堂正正与她见面,阵前却怯懦了,不敢告知真实身份。他提拔宋坤乾,派他镇敌边戎,捧至高位让她女儿宋景玉做了郡主,才成就了和亲的唯一人选。他利用孟卷舒,算计了薛云照,他料定他会为了她谋反,那一剑并未伤及心肺,他却蒙骗君王,咳天咳地地让他以为自己重伤不治。他向来不信神佛,却终于以冲喜的理由将她堂而皇之地娶进了国师府。

所有的罪过,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,不值一提。

他与她耳鬓厮磨,温声唤着她的名字,细腻的吻落了她满身。所有的回忆堆叠起来,将欲望推送至最高潮,突如其来的满足感让夏之秋不堪忍受,疼得一口咬在了楚藏的肩膀上,泪水涟涟。

楚藏不觉得疼,只觉得兴奋。直到夏之秋向他连连道歉,声音里隐见哭腔,忽然冷静了下来,觉得触犯了罪过,他似乎真的把她弄疼了。

他不敢再动了,亲亲她的脸,小心地安抚着她。

疼似乎只是第一下最疼,后来便和缓了许多。他不敢鲁莽,关注着她的情绪,缓缓继续着。

这一夜,桃红色编织了一场大汗淋漓的梦,潮水吞噬浅滩,后浪接二连三,厚积薄发,十年来的心心念念,一朝华清池旁,他动情地吻着她,磋磨再磋磨,越到情深之处越要相拥,一向自诩慎独自持的人,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贪得无厌的混蛋。

而如今,他已经是了。

潮水未退,二人额头见了细汗,他抱着她坐起来,薄衫掩着猩红点点的肌肤,腰腹处的动作愈加浓烈,像是带了几分攫取的意味,要将这场欢娱送至最高潮。他仰头吻她,不带章法,骨节分明的手在女子白皙的肌肤上游走,凌乱的头发交缠到一处。床榻一直细细地呻/吟着,像是在唱一曲悠长的歌谣。夏之秋由着他吻,由着他宣泄,只轻轻喘/息着不说话,紊乱的鼻息打在他脸颊,落在颈侧,更叫他通体酥麻,纵着他后浪推前浪。他承认自己兴奋过头了,却没有半分悔意。

什么浅尝辄止,什么狗屁圣贤,通通见鬼去吧!

他只要现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