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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她特意留给你的,最应该保管它的人,是你。”

冯落寒微怔,定定地看着他。

“你体内的娘子煞未除,她一直都记得。”容悦坐了下来,“如今巫溪闭关,尚且构不成威胁,可她何时出关我们不得而知。一旦出了关,悲台与相思门的事便是纸里包火,再也瞒不住。忠心赤诚之人,世人最不愿意见到的,便是以身殉志不得好死。世间茫茫,你还有母亲,有牵挂,江令桥她,从来都是希望你可以安然活着的。”

风落,云起,冯落寒觉得屋子里很静,静得可以闻见自己吸鼻子的声音。

国师可在宫中住下,也可在外立府,楚藏选择的是后者,从入朝的第一天便是如此。

府里的云与宫中的云是不一样的,明明是同一片穹顶,却总游荡着微妙的意味。

是自由。

灯青与白道第一次正式打照面的时候,便是在一个自由的午后。

那日的阳光很好,晒得人通体暖洋洋的,她永远记得那场天光的颜色,府苑如同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琉璃色,女子揽起衣袂欲拾级而上,就在转身之际,第一次与那个佩刀而立的小侍卫相见。

天光正好,微风不燥。

“喂——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缓缓放下衣摆,认真地看着他。

她记得,他是楚藏的随身侍卫,求亲之日,曾细碎地见过几眼他的刀法,很漂亮。

小侍卫的目光缓缓落在小侍女的脸上,须臾才淡淡地答道:“白道。”

“我叫灯青。”女子迎着阳光,仰面友好地笑了笑。

自此,在这个陌生的府苑里,小侍女有了第一个朋友。

都说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灯青抿着嘴打量,他与他的主子很像,总是一副冰冰冷、不近人情的模样,像个只知保护主子的木偶人,除了楚藏的命令和公务,再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——

她对他最初的印象便是如此。

然而,人总是会被一些刻板印象若左右,只是因为还不够熟络。三两日相处下来,可以清楚地发现,他其实并不是个不近人情的性子,相反,与灯青的性子很像,爱笑爱玩,是个再随和不过的人。

他们常常一同在庭中晒太阳,闭着眼睛谈天说地。性子相似的人,连兴致志趣都格外相似,有时候说累了,灯青便拉着他一同练武,孜孜不倦得像个学生。

嗯,没错,将他的招数学来,再一一破解,日后这个府上,便没人可以欺负自家小姐了。

这段时日里,两人都是少有的无所事事,楚藏没有公务的时候,总是换着花样地带夏之秋出门游玩,平日里常随身后的两个尾巴,此刻便很识趣地被留在了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