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六也看到了,一转眼的功夫,确实什么也没有了。
“可是,可是方才明明有个人的……”
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六月先行下了屋脊去查探,半晌后回来,摇了摇头。
“还好是虚惊一场……”秦娆珎松了口气,拍拍受惊的胸口,“想来是夜深了,初六年纪小,眼花罢了……”
初六默默摇了摇头,缓缓看向方才那个地方。她敢肯定她绝对没有看错,那人也并没有发现黄雀在后,不会察觉风声而逃。那么这么短的时间,他没有进府,也看不出逃走的方向,那个人……究竟去了何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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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7章 时和岁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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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门虚掩,江令桥抬步推门而入时,目光随着细碎的吱呀声,一同落入房中深处。
容悦立与屏风侧,衣服已经换得差不多,只余一条革带未系,衣裳微微松散着。他敛眉垂首,仔细钻研着那革带的用法。
光影伏在他的眉宇之间,他便在这其中向光而生。
那是一件玄色宽袍,布料上乘,绣工繁复,叠着重重黑色和金色的暗纹,远看大气敏健,近瞧细致考究。这样的衣服,容悦囊中羞涩自是不敢觊觎,实则是江令桥专门为容悦面见天子准备的装束。
而今夜,便是观礼之期了。
时间似乎总是在不该快的时候荏苒而过,从今之后,没有忧虑的日子便也不再了。
脚步声于不经意间落入容悦的耳畔,他耳廓动了动,继而抬头看过来,轻轻笑着。
“你来了?”
那身衣服极衬他,江令桥平日见惯了他穿直裾长衫的模样,闲适而温润,初见这一身,竟有些微征。黑色锦衣簇着他,应和着黑色的长发,黑色的眉目,犹如裹身于黑夜的天神,一位年少意气的天神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五彩斑斓地钻进来,气氛一时有些粘稠。
江令桥本来是想发自内心夸赞一番的,可脑子里有个声音却一直呐喊着,要她清醒,不允许她在这黏人的氛围里说如此肉麻的溢美之词。故而两相纠葛之下,话一出口,顿时就变了味道。
“哟,今日穿得挺人模狗样,看来是花了心思的。”
容悦也不气,一面系着革带,一面笑呵呵地回她:“那当然,花的是你的银子,自是得往贵里挑。毕竟过了这村便没这店了,我还指望有一日能散尽你的家财呢……”
一缕风落了进来,撩动着江令桥的鬓发,她微微歪着头,似乎是在计算着家财几何,他还能够在这人间停留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