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页

“司农寺少卿……”容悦问,“不过是个从四品,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?”

“自然是上头的人有本事。依附于大理寺卿,又有当朝太保做岳丈,只怕路都能横着走了。”

容悦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,却被叩门声打了岔,回头看,又是昨日那位不速之客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

江令桥的语气熟络,于容悦听来,似乎平添了几分亲昵。

李善叶忍俊不禁:“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。”

“没有,”她司空见惯地看了看身侧的位置,“坐吧。”

这句话像是一道免罪符,李善叶笑吟吟地临着江令桥坐下。江令桥正聚精会神地垂首看那竹简上的字,见她发间的珠钗歪了几分,他抬手取下来,又重新替她簪好,大有一副“执手提梳浓情过,缺留发丝绕前缘”的恩爱之相,看得容悦有些不是滋味——与江令桥独处时氛围还算平和,可每次这人一来,自己便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一个,像是盏碍眼的蜡烛,话也难说上几句。

“虔州大旱,饥民无数,数月来也未见好转。昨日徐斯牟便受了旨要去虔州赈灾,这会儿想必已经出城了。”江令桥心无旁骛,同容悦继续说着。

难得她还记得咫尺桌案的对面还有个人,容悦已经不胜荣幸感激涕零了,刚要开口说什么,却又被李善叶抢了先——

“你们什么时候动身?”

江令桥合上竹简:“今日。”

李善叶微微蹙着眉,复问了句:“会不会太着急了些?一月之期,歇息几日再去也无妨的。”

“不必。”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,“不累。”

“哦……”李善叶生硬地扯了个笑容,“好……那就好……”

吃瘪了吧——容悦心中暗笑,喜欢江令桥,就得时刻做好暗箭难防的准备,这可是她的常态。

“这次打算怎么做?”

李善叶话茬换得比翻书还快。

“还没想好,我打量着先去虔州探探虚实,再作筹谋。”

“其实……你要是愿意,杀个人而已,不必这么煞费苦心的。”

这是又开始上演深情贤惠的戏码了吗?容悦笑得沉稳和善,心里却忍不住仗义执言:“谁还没个癖好,真是不解风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