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离盯着陆练看了许久,她感觉陆练应该不是坏人,上次见面他虽然也不客气,到底也没将她救人的事说出去,她不想伤害无辜,可是与外面所有姐妹的性命相比,她也没得选。
“我救叶青安实属偶然,我爹是个大夫所以我会些医术,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,你尽管去查,”若离手放在身后,手心里多了一道符,“我的确想杀了赵正中,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我做了什么,而是这条街有十三个姑娘都死在他的手里,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自然不会有人替我们讨个公道,我便只能自己动手了。”
陆练大吃一惊,嘴巴张了许久才合上,“这么多人死于他手,为何外头没有任何传言?”
“还能为何?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查,凡是赵正中常常找的姑娘,不用多久就会病故。”
陆练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,赵正中的风流他已经很看不惯,没想到竟然如此肆意妄为卑劣下作。
“真相如何我自会去查,但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,我会派人盯着流莺居,若你所说属实,念在你并未真正伤人,我可以放你一马,若你有半句虚言,你知道你们会有什么下场。”
若离犹豫良久,终究还是没有出手放任陆练离开。
白念一直躲在平王府里,白天就挑个树枝化作白头翁睡觉,晚上在王府花园里逛逛再去厨房偷些吃食,她也知道了戴面具的人就是平王徐景苍。
这些日子她最后悔的便是没有好好练功,连幻化样貌的本事都没有,她出去溜达过,发现满京城到处都贴着告示追捕她,赏金一百两黄金,告示上的样貌与她十分相像,她在告示前站了片刻就被人认了出来,害得她跟过街老鼠一样被人追了几条街。
她离开宜临城去了相邻的几个州县,竟也贴满了追捕她的告示,她又灰溜溜地逃了回来,都怪那个阿力木,自己出师不利还没到中原就遇到了他,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惹上平王,不过她倒是没料到阿力木竟然这么厉害,能和靖国的王爷做朋友。
徐景苍每日都会在院子里练剑,白念就当做他是在给自己表演,第一次看的时候觉得他的招式十分滑稽,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徐景苍停下抬头看向白念,问一旁的徐来府里何时多了只白头翁,徐来也一脸茫然说许是外头飞进来的。徐景苍不甚在意又开始练剑,白念又笑了起来,徐景苍纳闷地看着白念,对徐来说我怎么觉得那只鸟在取笑我,白念憋了半天一边笑一边飞走了。
看得多了白念便习惯了,天气炎热有时徐景苍会脱了上衣练,白念就拿翅膀挡着眼睛,从羽毛的缝隙里看,看着看着就心生感慨,多好的一个男子可惜不是个好人。
徐景苍一直找不到白念,后来又多了个喜好,把白念的画像贴在靶子上朝她射箭,白念气得不得了,在树枝上扑棱着翅膀咒骂他。有一次被徐景苍看到,他举箭便朝白念射了过来,吓得她展展翅膀赶紧飞走。
为着射箭的事白念恨上了徐景苍,凡是送到徐景苍房里的吃食她总会从空中俯冲下来叼走一些,若是热茶她就用爪子把茶壶踢到地上,总之进入徐景苍房里的东西她都要破坏一番。
徐景苍也百思不得其解,一只臭鸟怎么就跟自己杠上了,他让徐来悄悄准备了一块烧红的铁块放在木盘里,又让徐来假装藏着掖着故意不让白念看到是什么东西,白念果然上当了,从树上俯冲下来便要去抓,结果爪子被烫得滋滋冒烟,徐景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横飞。
又过了几天徐景苍就笑不出来了,他的房间里莫名其妙出现了许多小虫子,地上有床上有,书案上有木柜里也有,他倒不害怕,可那些毛茸茸多手多脚的玩意儿实在让人看着头皮发麻。
隔天徐景苍便带了一只老鹰回来,白念正悠闲地在树杈上梳理自己的羽毛,突然一阵清亮的鸣叫吓得她浑身一抖,她立刻逃走,老鹰在她身后穷追不舍。徐景苍又换上了舒心的笑容,可没过一会儿白念就飞了回来,老鹰却始终不见踪影,徐景苍恨恨地关上了门。
早朝之后徐景苍进了宫,皇上见他蔫头耷脑的样子便笑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