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洗脚婢郑氏还没有被皇上临幸,只是个孤零零的婢女,他以为铃兰记错了。
而今郑氏果真怀孕了,怀的是皇上的孩子,甚至这婢女今年会生下一位龙子。
穆椋一直清楚,他们做宦官的能够有今日的地位,靠的是皇帝,他们只是皇帝的传话筒。
跟对主子很重要。
穆椋左思右想,只觉脊背发冷,铃兰的意思是,这位郑氏腹中的孩儿,将来会大有所为。
想到这里,他匆忙命人准备了些安胎补品,等会亲自上门送礼。
皇子大有所为,还能是什么?
次日早朝时,皇上表示要晋升元邈为同州长史,但贵妃一党在朝中横加阻拦,提议要将他调到蒲州。
正当此时,而另有一支势力以山南道客栈纷争攻讦元邈,说他恃宠而骄,目中无人,请令将他贬谪为下州司马。
皇上忍无可忍,在殿内发了火,命人当众宣读李宴元所写奏章。
李宴元倒也实事求是,说误入两人的对峙,看到元邈身上受了伤,便问过店家当时的大致情况。
元邈并非首先挑衅之人,最初被抢上房时,他甚至有避让的意思,所以并无过错。
后面与穆椋大打出手,只是因为误入其中的铃兰。
听完之后,元邈松了一口气,他赌对了,看来李宴元没有偏帮一方的意思。
但朝中对他调任一事仍具争议,皇上听着听着,祖传的头疾又犯了,便挥了挥手,命百官退朝,此事容后再议。
元邈回去时细细思考一番。
同州到长安咫尺之间,但目前看起来,他得罪的人太多,朝中势力阻挠他去同州,恐怕他很难如愿了。
就算皇上力排众议调他去了同州,之后做事也会处处受阻,也许很难再同州做出功绩并顺利升职,落得空欢喜一场。
到蒲州的话,虽能得到裴家和郭家的庇护,方便他大展拳脚,但郭妃并不打算让他离开蒲州。
元邈已经想明白了,无论同州还是蒲州对他而言都不是上选,不如先去稍微偏僻的地方做出些功绩,再凭这些功绩调回长安。
午时刚过,元邈已经回到家中,刚走入书房,便看见桌上的绣袋。
这是铃兰盛放玉佩的绣袋。铃兰赶到山南道客栈时太过匆忙,在客栈内遗落此物。
客栈的掌柜好心将此物交给他,但回长安的路上,他与铃兰没机会碰面,所以袋子一直放在他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