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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情再迟钝如他,此时也都明白了。

不必再等到回长安,铃兰已经做出了回应。

铃兰嘴唇苍白,脸上也失去了红润,手掌痛得想落泪,今日她驾马跑得太急,身子疲累。

怀抱温热,催得她困意涌动,眼皮越来越沉,闭上了眼睛。

四面八方传来响动,马蹄蹬地声与兵刃摩擦声纷至沓来。

客栈里面的人瞬间慌乱了,争先恐后地拾梯而下,拥堵在大门口,试图逃窜出去。

他们刚从守卫手里夺过门闩,一列尚未解甲的士兵顺势冲入客栈,将客栈里面的人团团围住。

李宴元在队列的最后走入,微挥手臂号令士兵,“将穆少监、元御史、以及他们随行的人都押送回长安。”

铃兰再次醒来时,是在回长安的马车里,她手掌的疼痛较之前有所缓解,手心凉丝丝的,外面缠着白色纱布。

应该有医官在她昏迷时,替她上了药。

脑海中骤然回忆起受伤时的场景,暗怪自己犯傻,元邈说过他曾经也差点入了四时会,排行和她一致,是在兰字科。

四时会排位并非按照平均值,而是按照他们最短板。就算武力是元邈的短板,也不可能差她太多,足够对付这些虾兵蟹将。

可她当时太过担心他的安危,脑筋都没动,空手接下那等带刺的鞭子,痛得她几欲崩溃。

倘若以后手掌落了疤,她还真不得不嫁给元邈了,终于给他找到借口去裴家逼婚了。

铃兰醒来的消息,经由车内侍奉的婢女,传到马车外面。

李宴元掀起帘子,朝她一礼后,惊喜道:“裴娘足足睡了两日,可算是醒了。”

铃兰问婢女要了杯水,漱了漱嗓子,回答:“两天不多,现在快到剑南道了?”

李宴元命婢女们卷起铃兰旁边的帘子。

外面骄阳明媚,天幕湛蓝无云,空气偏向干燥,不似长年天阴的剑南道。

“那个草木深郁的城池,便是长安城。”李宴元解释。

“回长安?”

“嗯。”

得到肯定的回复后,铃兰半眯双眼,陷入沉思。

她虽有意带元邈回长安,但此事未向李宴元说明,他怎么会知道。

况且醒来时,元邈没有迅速过来探望她,反倒这位萍水相逢的李宴元捷足先登。

莫不是他抛下她,独自去了剑南道。若然如此,历史真要发生大改变了。

“元邈呢?”她直接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