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毓默默盘算,不管怎么样,她都是傍晚从前堂回来后歇下的, 虽然不知道现在确切的时辰,但估摸着时间卿云也该发现自己不见了。
那岑鸢也应该已经知道了。
虽然知道岑鸢不会放任自己被掳走不管, 但此番被掳本就是她自己要以身犯险,若自己身在蛇窟不摸点儿蛇蛋回去,那不就白白浪费了一次让岑鸢欠她人情的机会了?
想到这里, 钟毓心里有了几分盘算。
听门外那人方才说话的意思,他们现在将自己丢在这里不管,是想让岑鸢带着粮食亲自上门来换。
而钟毓猜测, 即便是岑鸢带了粮食来换人,他们也会变本加厉要求更多的东西。
与其坐等不知何时才能找过来的岑鸢, 还不如自己先自救。
钟毓搭在腿上的手指一缩,眼睛猛地睁开。
她丝毫不怕发出动静一般突然站起身,两手交叉在胸前紧了紧披着的被子,然后顺着先前走过的记忆一步一步挪至房门后。
直到指尖摸到了一片木板纹样的崎岖不平,这才摊平手在门上拍了两下。
钟毓猛吸一口气,憋足了气大声喊道:“有人吗?外面有人吗?”
“喊什么!”外面守着的人好似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,随后踹了一脚门,试图恐吓她,“再吵就把你拉出来杀了!”
钟毓没有管他说了什么话,双手捶着门不住口地喊:“大哥!大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,只要你别杀我”
说话间声音里带上了哭腔:“我夫婿是岑鸢,你想要什么就给他说,他一定会给你们的,求求你们别杀我。”
外面的人像是没想到只说了两句话就将房里的人吓得花容失色,听语气好像都快哭了。
钟毓听见最先开口的那个对另外一个人说道:“二哥,你听这小娘们哭得这么惨,要不然去找大哥?”
“找什么找!”被叫做“二哥”的人又踹了一脚门,“别嚷嚷了,再嚷嚷你就等不到你爷们过来了。”
钟毓见这位“二哥”丝毫不吃她这一套,刚要嚎出来的话在喉间打了个转,再出口时就已变了口气:“我说你们两个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她语气忽然凌厉起来,倘若不是声音里还能听得出方才哽咽过的哭腔,差点儿让人以为房里还关着另外一个人了。
“我知道你们费尽心思把我绑过来是想做什么,不过就是王吉安答应你们会送过来的那些粮食被我还了回去,现在绑了我想把那些粮食要回来。”钟毓十分镇定,丝毫不怕自己此刻还被关在人家的地盘上,“可你们别忘了,我夫君岑鸢的身份。”
门外的声音好像一下子突然消失不见,钟毓没有理会,自顾自继续说着:“我夫君可是先帝亲命的太傅,他一手辅佐当今陛下登基,甚至还曾破例住于宫中。”